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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衍耳根绯红,轻咳了一声,伪装淡然的走过去,将人抱了,又放至床上,生硬道:“你.....若疼的话,先歇着吧。”
    “听说有那缓解女子疼痛的药,夫君不妨去寻一些来。”媚生将头垂的更低了,连勃颈上都绯红一片,厚着脸皮提点了一句。
    裴衍如梦初醒,急忙去摸钱袋子,他昨日顺便去兑了银票,随身带了回来。
    只翻找一遍也不见,便蹙了眉,又里里外外翻检一遍。
    “不会昨日醉了酒,银子丢了吧?”媚生脸上有焦急之色,掀开薄衾便要下床,却被裴衍一把摁住了,只道:“只管歇着,无需你操心。”
    他说着抬脚迈了出去,转瞬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媚生探头探脑的张望一番,见人确实走了,悄悄下了床,一溜烟跑去了东厢,半点儿不见腿软的!
    待裴衍再回来时,已是巳时,推开门,却不见了林媚生。
    他将手上的瓷瓶放置案上,想起今早种种荒唐,不由捏了捏额头。
    平复一瞬,又里外寻了一遍,还是不见人,他想起今早那小人儿绵软无力的模样,忽而有些焦躁,担心她体力不支,又隐隐觉着她这副模样不该出门,万一被男子瞧见,总是不妥。
    正站在天井里无言,忽听院门响动,媚生苍白着一张小脸,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仰起头,勉力挤出笑意:“夫君,别担心,银钱丢了便丢了,万不可呕在心里。”
    “你瞧”她说着拿起手里的钱袋子,晃了晃,得意的紧:“我今日筹措了三十两,你明日便要启程了,先带着,等我赚了钱,再托人捎给你。”
    裴衍顿住,忽而心里塞的满满的,说不清什么情绪,只隐隐觉得内里有根弦,被一只小手拨弄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去握她的手,手指动了动,又忍住了,只问了句:“哪里来的钱?”
    “原先卖口脂赚了几两,又当了几件物什。”
    裴衍见她言语轻松,眸子里却透出些不舍,当即又追问了句:“是何物什?”
    媚生忽而没了音,垂下头摸了下自己空空的手腕,低低道:“值钱的首饰衣物都当了,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就是母亲留给我的玉镯,自小带到大的,有点舍不得。”
    默了一瞬,又补充了句:“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物件了。”
    说完迅速摸了把眼角泪,抬起头来,又挤出了笑颜,故作轻松道:“夫君以后是要做大官的,定是能给阿生赎回来的对不对,我等着便是了。”
    裴衍唇角弯起,抬手摸上了她的发顶,轻轻揉搓几下,哑着嗓子道了声:“好。”
    他忽而想起案上的瓷瓶,将人拉进了厢房,指了那瓷瓶,轻咳一声道:“药买回来了。”
    媚生瞧他耳垂上透出些许绯红,一时起了戏谑之心,立时眼儿里盛满了天真,来晃他的袖子:“夫君,这药要如何用,可是口服?”
    “外涂。”裴衍手指在案上点了点,见她还是一脸懵懂神色,又是一阵头疼,斟酌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涂在......涂在我碰过的地方。”
    “可是......”媚生满面的红晕,期期艾艾:“可是.....夫君哪里都碰过了,这小小一瓶似乎是不够涂抹。”
    裴衍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背着手还是冷肃模样,只耳根却红了个透,一时实在是难以开口。
    媚生见他如此,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衍一愣,才反应过来被这小姑娘戏耍了,忽而扬了眉眼,将这狡黠的姑娘抵制墙角,在她耳边低语:“怎得,要夫君给你涂?”
    媚生瞧他一脸认真神色,竟要动真格的,一时又犯怂了,手一抖,碰倒了案上的笔筒,抵住他的胸道:“不......不要。”
    “裴肃之!”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喝打断了两人的私语,霍氏一脸的怒容,站在西厢门外:“媚生还小,你有点节制!”
    霍氏是过来人,早起听见西厢动静,自是晓得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尴尬,主动避了出去,没成想再回来,这屋里的动静竟还不止。
    没想到平素清冷模样的儿子,竟如此胡闹,这要伤了小姑娘,如何是好?当即再忍不住,出声呵斥。
    这一声吼,让屋内的两人都尴尬不已,一时有些静默。
    媚生挣开他的手,开门钻了出去,一副后怕的模样。
    裴衍便笑,身上坚冰化开,是掩不住的温润。
    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失态了,敛了神色,坐去案桌后整理书籍。
    直至第二日启程,裴衍都未再见过媚生,她躲在自己屋里,羞怯的不出门,连送别也无,只让啊雾送了他一只鸳鸯交颈的荷包。
    裴衍走后,啊雾蹲在媚生榻前,翻找包袱,嘟囔道:“姑娘,你真舍得,一应物件全部当了,只为了给姑爷凑赶考的钱。”
    媚生食指勾了勾,将啊雾引至近前,小声道:“啊雾,想吃醉春楼的烤鸭吗?”
    她说完跳下床,摸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用手颠了颠,得意道:“瞧,用三十两换了百两,怎么不值?”
    俩人兴高采烈出了门,吃了个痛快,还给霍氏也置办了新装,只道是卖口脂赚的。
    ......
    扬州城出了个有史以最年轻的解元郎,还一表人才,清风朗月,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至裴衍进了京,才慢慢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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