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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小厮点头后,林家一时都慌乱起来,江浙巡抚啊,那可是天大的官!
    今日林瞳不在,孙夫人跟林晚正要出门迎,却见那一身官服的朝廷大员已走了进来。当即腿一软,噗通跪了。
    江浙巡抚王均手一挥,免了大家的礼,笑呵呵道:“孙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要给你们做个媒人。”
    他说着拍了拍手,立时有差役抬了金丝楠木箱,一箱箱摆上来,足足二十箱,摆满了前院。
    打开来,或是金光灿灿,或是玉石莹莹,皆是不菲。
    孙夫人简直喜极而泣,握了林晚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道:“不知大人给小女说的是哪家的公子?竟能劳烦大人您,真真是林家的福气。”
    林晚羞羞答答,用帕子捂了脸。
    怪不得那算命的说她是富贵命,原来在这里,能劳动江浙巡抚来提亲,林晚都不敢想,她这未来夫君得是多尊贵的。
    不像她那个嫡姐,是个有福享不了的,只有别人作践的份!
    王大人摇头一笑,有些不耐道:“非是你这个女儿。”
    这林家未出阁的女儿只有林晚一个,不是她还有哪个?
    孙夫人正发懵,却见巡抚大人朝媚生拱了拱手,一副恭敬神态:“首辅大人要下官问一句,这聘礼可还合心?”
    媚生愣了一瞬,忽而轻笑,点头道:“还凑合吧,确是比那王尧的贵重。”
    王巡抚便摸着胡须笑了,又从袖中摸出婚书,往桌上一放,道:“裴大人已看好了婚期,便是这个月的十五,姑娘安心待嫁吧。”
    说完又对着孙夫人点了一句:“夫人还需尽心准备,这首辅大人的婚事可容不得怠慢,若有一点不满,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孙夫人跟林晚吃了一惊,被唬的不敢吱声,腿一软,差点对着媚生跪下去。
    待人走了,媚生点着那满院子的嫁妆,道:“母亲,这聘礼我是要带走的,可是一分不能少。”
    “哦,对了,还有我父亲生前为阿生备的嫁妆,也得拿出来了。只不过这次嫁的可是首辅,太寒酸了让人笑话。我看那,还是得添点。”
    媚生说着坐至桌前,唤了纸笔,下笔便是:铺面三间,田庄二家,点翠头面...... 林林总总拟了长长一张单子。
    她从头读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递给孙夫人,道:“母亲,按着这单子添置吧。”
    说完拍拍手,领着阿雾走了。
    留下孙夫人与林晚看着那长长的嫁妆单子,心疼的滴血。
    过了两日,这沉寂的扬州城一时轰动了,因是那只手遮天的摄政首辅回了乡,还是住在了原先的老宅子里,唬的四邻八舍都不敢随意出门了。
    起初传闻这裴首辅休了妻,又想破镜重圆,将那林家姑娘再娶回来。
    后来有首辅身边的人出来辟谣,是个叫张申的,说是那林姑娘休的大人,大人念念不忘,又花心思又费金银,这才打动了林姑娘,让她再嫁一回。
    面对这纷纷扰扰的传闻,裴衍但笑,指了张申道:“就你是个嘴快的。”
    说完又吩咐:“宫中带出来的几位绣娘赶着点,今日这嫁衣就得送过去。”
    到了十五这日,扬州街上人山人海,都想看看这裴首辅的风姿。
    大红的嫁衣上了身,媚生瞧着那镜中明艳的芙蓉面,一时竟有些恍惚,她真的要出嫁了?
    鸳鸯交颈的红盖头遮下来,媚生被林瞳用红绸牵着,送出了林家。
    外面一身绯色礼服的裴衍高坐马上,威仪挺拔,眉眼带了笑。
    他翻身下马,并未接林瞳手中的红绸,一弯腰,将人拦腰抱进了怀。
    十里红妆,喜乐震耳,在整个扬州百姓的见证下,媚生八抬大轿进了裴家。
    堂上霍氏一脸欣慰,抱着裴衍父亲的牌匾,受了新人的礼。
    进了洞房,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媚生听着外面喧嚣的人声,悄悄抿了嘴笑,原来成亲这样风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台前的光阴一点点退去,卧房已燃起热烈的红烛。
    媚生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将盖头掀开一角,瞧见房中一双皂角靴子,再往上,撞见那双深邃的眼,吓的她手一抖,又急急将盖头放下了。
    裴衍唇角微翘,一抬手将那大红盖头揭开,细细瞧住了这容色倾城的新娘子,属于他的新娘子,低低道了句:“林媚生,你幸亏嫁给了我。”
    否则这样的容色,旁人如何护的住?!
    说完拿了两只青玉盏,斟满鲜果浆,递给媚生道:“果饮,不醉人。”
    媚生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在司命的话本里,见多了这婚礼仪程。
    当既接过,手臂轻轻绕过裴衍的臂弯,饮下了这交杯酒。
    正放杯盏,忽觉颈侧一凉,裴衍已拿了铜剪,剪下了她的一缕发。
    他将那缕发与自己的缠绕在一处,打了个同心结,细细拿在手心里摸索,不紧不慢道:“林媚生,既已结发,你生是我裴衍的人,死是我裴衍的鬼,再逃不了,可记住了?”
    媚生心里一跳,张了张口,有片刻失声。
    忽而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打破了这沉静,媚生小脸一红,捂着肚子道:“夫君,我……我饿了。”
    裴衍捏了捏额头,他的小姑娘,总能出其不意打破这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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