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刚才又召云重入宫了,估计是要正式宣旨给他升官,恭喜啊。”
按说兄长升官这种事情,云轻这个做妹妹的怎么着也应该想太子表达一下感激,但是她就是莫名觉得太子这一句“恭喜”并不是说给她的,因此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宋恬见几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心思一转,就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推辞,笑着对太子点了点头。
宋离看在眼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等了她们太久,饭菜都有些凉,太子叫人过来端去热了,也不急,靠在椅子里,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打从郡主进宫之后,云公子每次拜见完皇上,都要顺道来东宫看看,想必今日也不会例外。
果然,就在宫人们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上来没多久,几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就听见一直盯着外面动静的太监进来禀告,说是云公子已经向东宫这边走来了。
太子不着痕迹地瞟了宋恬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侧头吩咐宫女再添一副碗筷。
云重的脚程向来都快,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便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大概是因为升官,今日的气色格外好,手里明黄色的圣旨耀眼得不行。
太子扬起下巴示意他坐下,没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笑着祝贺:“恭喜啊,云小将军。”
其实只要稍微懂一点军中编制,也就不难猜到云重的升迁轨迹,先是在禁卫军历练一段时间,现在皇帝觉得他各方面已经足够优秀,便直接将他调进云家军,估计是在云将军手下当个副将吧。
换言之,“云小将军”这个称呼,再也不是带着点戏谑的调侃了,云重现在已经实打实地走进了军营。往后一旦有战事,他就要披挂上阵,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少年将军。
宋恬虽然不太懂这里的官制,但是看其余几位的神色,隐约猜到了一些,心中顿时无比欣喜又满足。对上云重投过来的目光,软软地发出了自己的祝福。
“恭喜你啊,云重……云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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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重这几日过得简直像是在梦境中一般。之前他虽然因为父亲的威望,年纪轻轻就在禁卫军中担任要职,所有人都说他前途无量。但是,哪一个男儿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走上战场,用血肉之躯保护背后的国与民。
他曾以为自己日日巡防的枯燥生活至少还要再过上两三年,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就得到了升迁的机会。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官职大小倒是其次,安安稳稳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云重是将门世界出来的孩子,云家时代出良将,安于现状就是不上进,就是耻辱。
一个人,能在自己的好好年华,走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并在将来为之付出所有的青春和生命,这是何其幸运一件事。
云重原本还斟酌着该不该跟宋恬明说,毕竟小姑娘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可能会担心他将来会不会真的上战场。但是看着那满是祝福的眼神,云重之前的担忧全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骄傲。
看看,本公子喜欢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顾大局识大体,目光长远,向来都不会被眼前的小事所牵绊。
两人的目光隔着餐桌纠缠不休,周围的三位似乎都成了局外人。太子和宋离估计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淡然自若地拿起筷子夹菜。可是云轻却难得见到她哥这么温柔的模样,更难以想象一直都端庄又冷静的宋恬竟然也会如此娇羞,根本顾不得吃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摩拳擦掌地好像要把这两个绑在一起一样。
最终还是宋恬受不了那两道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将脸埋进碗里掩饰自己的窘迫,声音都带着强烈的不好意思。
“好了,别看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又凉了。”
云轻被她哥严厉地斜了一眼,自知刚才的眼神过于大胆,安静地开始进食。云重则是拿着筷子许久,才缓缓地开了口,好像只是随口一句,但就是让宋恬的动作瞬间停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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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太子殿下才是第一个表达祝福的人,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云重的这句感谢绝对不是针对自己。撇了撇嘴,将碗里的饭扒拉完,也不管宋离嘴里还有一口菜没有咽下去,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小情侣就是了不起,单身人士给你们让位还不行吗。
在表哥的出色示范下,云轻也难得有了几分颜色,匆忙喝下最后一口汤,连嘴都没来得及擦,更顾不得跟那两位打招呼,直接小跑着跟了上去。中途还差点撞翻了椅子,疼得龇牙咧嘴的。
宋恬微张着嘴,目睹着刚才还挺热闹的餐桌瞬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眼神移到云重身上,见他也有些呆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重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像花朵绽放一样,眼底的温柔也渐渐堆积,根本就化不开,浓烈得让宋恬沉溺其中,又不想逃离。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