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梅香寒目光没有丝毫移开,只是朝着声音方向挥了下手,一枚荔枝核朝着那人飞去,正正巧落在刚说完话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里。接着,梅香寒冲着石间意笑了笑说:“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梅香寒便转守为攻,虽是赤手,但招招带风,逼得石间意不得不化攻势为防守;形势逆转后将将十几招,两人便停了手——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梅香寒是怎么突然就从石间意面前绕到了他的背后,并且两指指着他致命的穴道,仿佛只要一个用力,便能轻巧杀死眼前人。
“是老朽输了,”石间意觉得自己背后冒了一阵冷汗,叹了口气说,“英雄出少年,梅捕头果然不同凡响。”
“过奖。”从石间意背后离开,梅香寒走到他面前,笑着拱了拱手,又转身对着所有在场的人拱了拱手,“多谢大家抬爱,接下来,还请大家赏光,继续在这安心等待。”
这次,没有人再敢说什么,毕竟在他们眼前,被金笔书生排在第七名的高手,就这么轻松被打败了,而且在两人对招的时候,这女魔头看起来还游刃有余,甚至可以精准地让观战的人闭嘴——此等武功,已非寻常江湖人可比了。
石间意平复下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才过招时,老朽发现梅大人武功路数有些眼熟,不知梅大人师从何处?”
“不知道。”
“既然梅大人不愿意说……”
“是真的不知道,”梅香寒打断了他的客套,“我师父从来没说过他是什么人,只是教了我这些功夫就消失了。既然前辈觉得在下武功路数熟悉,想必应该是对我师父略有了解,毕竟我师父一身武艺,应当跟前辈一样也是武林出身吧?要论对武林上侠士的了解,在下身为‘朝廷鹰犬’,自是不比前辈这等‘武林豪侠’了解得多。若是前辈知道我师父是何人,还望不吝赐教。”
既然大家都对她的师门感兴趣,那就干脆把问题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找,反正——她也很好奇她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梅香寒自称“朝廷鹰犬”,石间意眉毛忍不住抖了抖,努力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后,客套着说:“想必令师一定是位不世出的高人。”
“确实。”梅香寒也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刑狱司人手到来。
经过刚才一战,不少门派的掌门、长老都对梅香寒充满了好奇,既想过来问问,又觉得这魔头属实难沟通。看出了这些人的犹豫,梅香寒轻笑一声,用内力把声音扩给所有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有人壮着胆子问:“那要是问到你不想听的怎么办?”
“你试试呀。”
虽然梅香寒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但是提问的人还是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悻悻收了声。
不过还是有胆子大的忍不住好奇:“你跟雾隐山庄的盛姑娘什么关系?”
“我是官,她是‘贼’,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蓝歆眉头紧皱,赶紧出来询问:“梅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说,盛师姐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何时做过贼?”
“那日在麟安城内,盛姑娘一出现,便毫不留情地偷走了我的芳心——”梅香寒冲她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哎,柳柳姑娘可真是个不讲道理的贼呢。”
……滚啊!刑狱司的人怎么还不来!赶紧让她去办案吧!他们真的听不下去了!不,或许一开始错的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想不开问这魔头问题呢!
蓝歆嘴角明显地抽动了两下:“……梅大人真爱说笑。”
“是啊,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嘛。”
经过这个回答,也没什么人会傻乎乎再去提问了,大家安安静静坐在原位置等着刑狱司增派人手。虽然新云镇距离麟安城只有二十里路,但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三刻钟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当刑狱司众人穿着官服出现在远处街角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算能让这女魔头去做点别的事了!
苗嘉和徐炳各带了一队人过来,梅香寒正准备上去分派任务,就看到人群后突然跳出来一个个子小巧的身影:“阿香姐,我来啦!你想不想我!”
看着来人,饶是梅香寒,额角也忍不住跳了两下,如果说她现在是在场人心目中的女魔头的话,那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她心目中的魔头第一人:“……公主殿下。”
“阿香姐,都说叫我千陶就好啦。”
不想这群人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梅香寒十分小声地说:“千陶公主,您怎么会跟着刑狱司的人……”
“我今天偷溜出来去刑狱司找你,可是他们说你不在,我就在那里等,正好看到你的小弟们回去叫人,所以我就跟着一起来啦!”千陶几乎是挂在了梅香寒身上,一副终于抓住人的架势。
面对眼前奇景,在场的江湖人士全都瞪大了眼: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这么喜欢这个女魔头!
“胡闹!”梅香寒把人扒拉下来,沉着脸说,“我会叫苗嘉送你回去,以后不要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