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片只有米粒大小,刚好嵌入脊骨右侧颈口下的位置。这些移植片传输每个人独特的身体频率。ACIO 在1959年发现每个人都会发出一种相对稳定、并且独一无二的振动形式。ACIO称之为体印(bodyprint),完全和指纹一样可靠。这项发现导致一种能够分离出每一个人的体印,并把它传输到卫星网络,被NSA和ACIO共同拥有和操作之技术的出现。
ACIO内部的叛逃被认为是对这项技术正在实现的成功和未来的最大冒险。体印植入技术是约束ACIO职员叛逃的首要方法。还有其他技术既在发展中也在全面部署中同样能够最小化潜在风险。这是关于ACIO的一件令聂鲁达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声野狼的哀号传来,聂鲁达停下来辨别他的方位。
他已经远离了露营地,正在拨开他的路穿过稀疏的锐齿树和灌木丛。月亮像细长的镰刀,尽管夜晚的空气那么纯净,月光还是淡淡的,像疲倦的低语。相反的是,星光几乎是闪耀在荒漠地上,设法映照出更多的植物和石头,所以聂鲁达可以舒舒服服地走他的路了。
离开营地的视野范围后,聂鲁达感到更加有信心,他打开手电并加快了脚步。他的手电好像对黑暗的荒漠起不了太多作用,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正在闯入一个禁止的世界。
他照向一条15分钟前刚指给艾米丽看的山脊顶端。即使没有红外线设施他也能看到,样子和萨曼达说的一样一块孤独的、阴茎形状的砂岩,隐隐呈现在它的邻居粗糙大树、错综的灌木丛、以及露出地面的矮岩之上。
放下望远镜,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地点不到两公里远。聂鲁达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还不太累,也许只是攀登的时候有点喘,不过身体和意识都非常清醒。气温很低,但是爬上山脊使他感到暖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向那块岩石走去,好像那里是他的家一样。
* * * *
清晨的阳光渗透进深绿色的帐篷之前,安德鲁斯就被咖啡和熏肉的味道唤醒了。他在睡袋里翻滚,听见胸前那本书啪的一声掉在了红色岩石地上,这才把眼睛睁开。聂鲁达不在,他的睡袋是空的,并且没被用过。
你们俩醒了吗?帐篷外传来艾米丽愉快的声音。
是的,我们起来了,安德鲁斯打着大呵欠答道,不过没看见聂鲁达。他一定早就起来了。
现在还早呢,只有六点钟。艾米丽的声音没那么高兴了。
嗯,如果你没看到他,并且他不在这里,那很可能他和科林、埃文斯在一起。
没有,他俩正在吃早餐,他们也没提到见过聂鲁达。
安德鲁斯揭开睡袋站了起来。也许他喜欢像昨天晚上那样走路,所以早上又去了。咳,我也不知道。
我们昨晚没走路啊。
哦,我敢肯定他很快就会出现。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咖啡的味道首先就会把他拉过来。你看,对我就很有用。
如果你看见他,告诉他我们有鸡蛋、熏肉和备好的咖啡。
安德鲁斯听到艾米丽的脚步声走远了。
埃文斯正在浏览地图,他抬起头来吮了一口咖啡说道:有贾米森的迹象吗?
我还没看到,安德鲁斯回答,不过我刚才也一直在费劲地找他。
也许我们应该...
我真不相信他离开了帐篷,艾米丽说道,你整晚都一直看见他了吗?
安德鲁斯正把鸡蛋和熏肉往盘子里装。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整个晚上都看见他。不过我睡觉的时候没有感冒。
他到那个地点去了,埃文斯用怀疑的语调说道,他又破坏了协议。他等不及今天早上了。我敢打赌昨晚我们上床以后他一个人去了。
埃文斯拿出一个雪茄烟盒大小的小黑盒。ACIO只有在通信的时候才使用安全线,这个黑色的盒子是个数据分页装置。埃文斯的大手像一块褐色的皮革,把小盒子完全窒息似的握在手里,用拇指按下了一个绿色按钮。然后他转过身,用平静的声音对话筒说道:立即执行一次聂鲁达的体印扫描。传送坐标过来。确定移动边界小于一米。他按了传送键并等待信息确认。一道琥珀色的光闪现,埃文斯把呼叫器取回,放到了衬衣口袋里。
ACIO采用单一循环、或者非实时的交流。这种交流非常难被破译,因为每发出一次信息都被重新编一次密码;这样原文内容几乎不可能被取得。不过有时候会令埃文斯感到挫折的是,它的响应时间太长了。
那个人工制品还在你们帐篷里吗?埃文斯转向安德鲁斯问。
据我所知,箱子还在那儿,所以我想人工制品应该还在里面。
艾米丽站在聂鲁达一边为他说话:你们的意思是不是他一个人拿着人工制品,不管我们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