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澧笑着看他。
“沈枞，约我出来的是你，提出条件的也是你，你莫不是还要我教你来写试卷，再抹我的功劳要奖励？”
沈枞：“……”
我觉得可以，不行吗？
从谢澧的目光他知道不行。
沈枞低下头去认真做了，结果试卷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他不懂的，两个选择题后，沈枞开始思考请家教的可能性。
只要能把谢澧拿到手，学习他也是可以忍受的。
谢澧看他要被卷子折磨疯了模样，嘴角悄无声息勾了勾，只是这笑意似浮光掠影，眨眼便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又归于一片平静的冷漠。
他低下头，轻轻晃着酒杯，看着倒映出来的人影。
裤包里的手机震动，谢澧摸出手机看了下消息。
谢月的party现在已经结束了，现在要家人聚餐，谢庭让他回去。
达成的交易里可没有这一条，谢澧将这条短信删了，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去。
最后沈枞还是没有把试卷做完，四张卷子只做了两张，错误率还是百分之八十五，他运气好，蒙对了好几个选择题。
他啃着笔头，轻哼了一声，“等着吧，还有下次，下次我一定做到正确率百分之七十以上。”
谢澧看他抓狂崩溃的模样，又喝了一些酒，心中压抑的那些东西已经散了一步，他撑着头坐在吧台上，沈枞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摘下了眼镜，挺直的鼻梁上，那双凤眼格外的好看，里面有几分迷离，就像是被雾席卷的雪山。
“谢会长。”他放轻了声音叫道。
谢澧侧头来看他，“嗯？”
声调也是有几分飘。
沈枞心里一喜，贼心大动，他偷偷凑近谢澧比常人还要冷白几分的面颊，距离越近，呼吸就越急促。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连话都说不出来。
眼睫颤动着，他的呼吸喷在谢澧的面容上，谢澧眨了一下眼睛，沈枞觉得那一下他的心要化成水了。
唇与肌肤相贴，他的声音低的像是风一
“谢会长，我好喜欢你啊。”
明明起于见色起意，但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好想，好想将谢澧全部的面具都撕开，然后抓着他的衣领，一遍又一遍重复。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装模作样的你，喜欢你隐藏的，最真实的那个你。
只要是你。
真是奇怪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感觉，也许是这一刻，也许早在很久之前……在他还未曾察觉的时候，追逐的过程里，他就更进一步的喜欢这个伪君子了。
嘭——！
酒吧里的人们将目光投了过来。
沈枞趴在地上起不来，板凳砸在他的身上，那人脚尖抵着板凳尖，不让他起来半分。
所有的甜言蜜语、充满柔情的幻想在此时都归于湮灭，沈枞觉得自己全身的骨架都散得彻底，谢澧下手没有半分的留情。
占便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沈枞的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委屈：“谢澧……谢会长，疼……疼啊！”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饶了我吧，好哥哥～”
“好哥哥～”
*
夏天悄无声息的流逝而去，银杏树黄了一半，叶片簌簌的落在地上，踩上去仿佛踩了一片橙黄色的夕阳。
只是几天的时间天气便极速转凉，市联赛的成绩也公布了出来。
两百的总分，谢澧考了满分，超了三中的第二十分左右。
彼时一中的学生会主要干部正准备要开会来着，知道这个成绩后，学习部部长应知然思索了一会儿后，发出了疑问道：“这一幕我怎么觉得有那么点熟悉。”
“似曾相识啊兄弟。”
赵敞坐在电脑旁一边打文件一边道：“去年高一，三一两校联考，会长三中，747，尤文意这个废物，一中，737。”
“压了正好十分，记起来了没。”
当事人尤文意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对此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他翻了一页档案资料，“那有什么关系嘛，能考一百分以上我就很开心了。”
宿宁新在吃火鸡面，因为没时间去食堂，马上又要开会，她吃得飞快，嘴里跟火箭炮似的，“有点追求可以不！马上就是月考了，赶紧把资料弄咯，老子还要回教室学习。”
“风水轮流转。”赵书书抱着书在狂抱腿，话题还没跟上宿宁新的，“今年省联赛，我们一中可以出战十八个。”
全省前两百名的人才能参加省联赛，一中去了二十四人，十八个在前两百名，算是近年来一中不错的成绩。
要知道去年只有八个。
“今年倒数第一的幸运鹅是谁呢～”
“（11）班那几个没跑了。”
“前几天我还听说沈枞为了会长要奋起来着，不知道还有没有坚持。”
“会长，你对你万人迷的体质有什么疑问吗？”
谢澧将文件轻拍在桌子上，声音浅淡，“太吵，宿宁新，赶紧吃完，开会。”
几人安静了。
宿宁新几下将火鸡面吃完，掏出纸一抹嘴巴，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撸起袖子，“来！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