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至贵妃的苏静好踏着旗鞋焦急地在正殿内踱来踱去,手中绣着青色半叶莲的帕子揪成了一团,脸上表情努力抑制着惶恐不安,眼中有着少许愧疚。
她的贴身奴婢玉壶走了掀了厚厚的帘子走了进来,伏在她耳边悄声,娘娘,事情已经办成了,人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纯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颤颤巍巍拿着
凉茶压压心中的惧怕,许久才喃喃道:玉壶,你说本宫是不是太狠心了?
娘娘,您被皇后姐弟欺骗了十年,这十年您为皇后做了多少事都不求回报,这是富察家欠您的,皇后说生就生了嫡子,抢了六阿哥多少宠爱,为了六阿哥荣登大宝,您也应该狠着心。玉壶在旁边跪着低低劝着,她家娘娘就是太善良,至今还念着傅恒。
她家娘娘又没要了皇后的性命,真是仁至义尽了。
皇后的嫡子,就是不该出生的,她家六阿哥聪明伶俐,不就差了一个嫡出的身份。
这时乳母恰巧抱了六阿哥进来,乳母抱着哭闹不停的六阿哥脸色为难,玉壶姑娘,六阿哥非闹着找娘娘。
玉壶从地上起来,恢复了贵妃身前一等大宫女的姿态,接过六阿哥,挥挥手对乳母道:你下去吧。
乳母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玉壶抱着哭闹的六阿哥,递给娘娘,劝说着,娘娘,您看看六阿哥,总得为六阿哥打算。
纯贵妃抱着哭闹不停的六阿哥,哄着他,六阿哥也聪慧乖巧,一回到额娘的怀里也就不哭闹了,纯贵妃抱着六阿哥,自言自语,永??,额娘要将这天下最好的一切给你。
玉壶这才欣慰地笑了,这才是苏家的小姐,也不枉老爷对小姐的苦心栽培,富察氏姐弟真是误了她家娘娘十年。
如今,她也算是对得起老爷对她家的恩德。
皇后又失一嫡子,必定心力交瘁,离薨逝不远。
这后位,定是她家娘娘的,也不枉她苦心蛰伏十年,看着娘娘一心一意掏心掏肺地对皇后好,总算抓住了这机会。
若是从前,皇后身体康健,又有嫡子,且娘娘心系富察?傅恒,劝她对付皇后反而不好。
现在
可是,天赐良机!
两人浑然不知,殿外门帘处,一小太监正俯首听着什么,直到殿内没了声音,才躬身退了出来,出了钟粹宫宫门,沿着宫道往娴贵妃的翊坤宫而去。
暖意融融的翊坤宫里,娴贵妃正剪着花瓶中插着的别角晚水梅,那玫瑰红的花瓣重重叠叠,香味浓郁,不似一般梅花的清香。
听着小太监的禀告,娴贵妃笑了一声,冲候在一旁的珍儿招手,珍儿放在手里拿着的梅花花枝,从袖中掏出两个金锭子来,递给小太监,这是娘娘赏你的。
小太监大喜,磕头谢了恩便出门去了。
珍儿递给娴贵妃一枝花,看着青花缠枝花卉纹梅瓶里修剪极好的梅花,忍不住劝道:娘娘,这花已修剪得够好了。
娴贵妃眼中是赏梅的温和,嘴角划过满意的微笑,本宫要得不是好,而是本宫看着妥帖舒服。
娘娘说的是,珍儿心中划过一丝冷意,娘娘真的变了,可若不是娘娘变了,她娘娘不知在宫中要落得怎样境地。
也可惜了皇后嫡子了。
珍儿,娴贵妃忽然唤了一声,珍儿猛地抬起头,听娴贵妃说,捧着这花瓶,随我去见皇后娘娘,这梅香有助于娘娘的平复丧子之痛。
是,珍儿上前捧起了花瓶,梅花开得多姿多丽。
娴贵妃坐着轿辇越过重重积雪宫墙到长春宫时,乾隆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后。
娴贵妃一甩手,柔柔地向乾隆行了一礼,万分关切,万分担忧道:臣妾给皇上请安,听说长春宫走水,七阿哥他
乾隆看着衣着装扮朴素的娴贵妃,觉她顺眼许多,心中的悲痛不由倾泻,朕又失了一位嫡子。
皇上,眼下还是追查凶手,看何人胆大包天?娴贵妃也泣了两滴泪,用帕子擦着泪提醒乾隆。
乾隆又失爱子的情况让他怒火中烧,一叫,李玉!
皇上,李玉惊得跌倒在地,索性跪在了地上。
长春宫暖阁的人呢?乾隆瞪他一眼问道。
李玉急忙回道:皇上,慎刑司已经在拷问了,却是一致说是不慎走水,富察侍卫也在一旁看着。
带朕去看看!乾隆一下子起身,走出了殿外,走了一半又回头嘱咐,一步不离盯着皇后,皇后再出事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一殿的太医宫女太监皆是跪地屏息言遵命。
乾隆坐了轿子去慎刑司,出来时脸色黑得可怕,严刑拷打之下,没人肯承认纵火,倒是一小太监咬舌自尽。
乾隆转身指着跟着自己的太监总管和富察?傅恒,用手指着地,语气凌厉,给朕查!彻底查!查不出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喳!后头是齐声声的两声。
折腾了许久,东方一露出鱼肚白,乾隆琢磨着是上朝接受群臣朝贺接见藩王王公的时间,朝傅恒挥挥手,你今日去瞧瞧你姐姐,让你阿妈额娘也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