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玉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出去做事了。
娘娘,富察侍卫来了。明玉刚出去不久,琥珀便进了内殿禀告,容音欣然颔首,琥珀退了出去,富察侍卫便走了进来。
姐姐,富察?傅恒冲着姐姐拱手,身形挺拔,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笑,肆意勾人。
傅恒,坐。容音看着自己的弟弟,极为欣慰,也感慨万千,在紫禁城不知飘浮多少时日,她看着弟弟双眸含泪仰望着平步青云的璎珞,最后却郁郁而终,马革裹尸。
不知姐姐近来身体如何?傅恒怀着歉意,近日皇上已让他参与各项政务,他繁忙至今,多次没来探望姐姐了。
我挺好,容音一笑,家中兄弟众多,也只有傅恒跟自己最亲,又问:阿玛额娘哥哥弟弟们可还好?
大家都好,只是额娘非常挂念姐姐,眼疾又恶化了。想起额娘的眼疾,傅恒不免有些担忧。
太医也多次为额娘诊治,你可寻寻民间游方郎中,不过要会同太医一起会诊问药。容音想起了叶天士,不由得叮嘱傅恒。
傅恒诧异地望了姐姐一眼,姐姐是素来不信游方郎中的,但还是答应了,傅恒记着了。
容音望着傅恒俊朗年少的面庞,心底忽然泛起苦楚,她富察家最好的男儿,她最爱的弟弟,京城的翩翩公子,本该携手他爱的女子一生顺遂平安,再不济也应相敬如宾,恩爱和睦。
可却被喜塔腊氏闹得家宅不宁,又英年早逝。
傅恒,容音喃喃出声,傅恒扬着笑脸,怎么了,姐姐?
傅恒,容音的声音低沉庄重,遇到所爱的女子,永远也不要放手,无论你们身处怎样艰难境地,总要携手度过。
是,傅恒谨记在心。傅恒嘴里答应着,实际则心不在焉,那些个名门闺秀,都长一个样儿,哪里有他姐姐可爱。
姐弟俩又聊了一会儿,傅恒抱拳告辞,姐姐,傅恒要去当值去了。
容音颔首,目光忽然落到傅恒腰间系着玉佩的蓝色穗子上,抬起右手的食指颤抖着问:傅恒,那穗子哪里来的?
傅恒低头,十分奇怪,这不是姐姐你为我打的穗子吗?
容音收回手,努力压着嗓音,你取下来。
傅恒带着玉佩一起取下,递给了姐姐,看容音接过,将穗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容音看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傅恒道:你先回侍卫所,姐姐再打个新的给你。
好,傅恒欣喜地点点头,姐姐自从入了宝亲王府,就再也未亲手为他做过荷包,打过穗子了。
等傅恒离去,容音拆下穗子,在掌内握得紧紧的,这是苏静好打穗子惯用的结法,穗子在掌心握了半天。容音忽然高声喊明玉,明玉,取烛火来。
明玉捧着一盏明灯来,容音将穗子的底端点燃,静静看着它燃烧,直到剩一丁点儿时,一手扔进了脚边的净盆里。
娘娘,明玉睁着无辜清澈的双眼,看着娘娘奇怪的行为,不明所以。
娘娘,内务府管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核桃掀了外殿帘子,隔着里间的珠玉帘子道。
容音收起了桌上的玉佩,神色轻松,你明日挑几绺彩线来,本宫要给傅恒打个穗子。
是,明玉回身将烛火放到原位,刚转身便听皇后对着核桃说:传!明玉立刻肃容,候在皇后身边。
内务府总管吴书来身形瘦弱,眼中透着精光,这是他头一次听皇后亲自宣召,内心藏了几分忐忑,给皇后行了礼后,低着头问:不知皇后娘娘唤奴才前来有什么事?
将二阿哥贴身的太监宫女全给本宫换了,至于新的太监宫女,本宫要亲自挑选。容音神色温和,但皇后的威严令吴书来不可小觑。
容音她以前只是不想立威,她只是想做皇上心中温柔如水,谦恭大度的贤后。
如今,她看透了,也厌倦了。
喳!吴书来即刻应了,他知道这不太符合规矩,可谁让这皇后娘娘深得圣心,这二阿哥又是命定的天子,他哪里敢得罪。
容音抿了抿唇,明玉极有眼色,冲吴书来道:还不即刻去准备,皇后娘娘今日就要挑人。
吴书来脸上堆着笑,不敢有半分架子,明玉姑娘说的是,奴才这马上就办。讨好的话说完,便退出长春宫去挑新的奴才去了。
容音低笑抿唇,明玉这倒真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感觉。
明玉觉得刚才的训话十分有威严,看着忍着笑的皇后娘娘得意地问:娘娘,奴婢有威势吧?
容音笑着点头,顺着明玉的意思夸奖,嗯,十分有威势。
明玉小朋友自豪地点头,脸上挂着颇为自得的神色。
受了皇后口谕的吴书来动作很快,将永琏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一调走,又选了家世清白刚进了紫禁城的奴才奴婢们在长春宫内排排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