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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坐在床上的秦苒吓得突然抖一下。
    “我叫你为什么不答应,”钟致丞的脸早已是铁青色。
    他周身寒冷的气场瘆人,秦苒不敢面对他,只是抱坐着将头埋在膝盖间。
    她竟然还在躲他?
    钟致丞一把拉起秦苒的大臂,随手一挥,直接将她甩在床上。
    随即,他撑着双臂将秦苒禁锢在他与床之间。
    逼迫秦苒直视自己,钟致丞见秦苒茫然不知所措的紧张模样,他开口,“还躲吗?”
    秦苒被吓到,她脑袋里空空如也,只知道钟致丞说话和呼吸时的气息迎面而来,将她重重包围。
    她紧张的握着长裙的一角,不知如何反应,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很熟悉也很帅气的面庞,她的心狂跳不止。
    似乎这种狂乱在一瞬间冲走了之前所有的不安,此刻,除了脸红,紧张,她在没有别的想法。
    钟致丞也看着秦苒木讷的面容,呆极了,加之她像极了高中生的稚嫩面容,此刻的秦苒鲜嫩极了。
    她身着一身长裙,翻花的两根吊带间露出好看的一字型锁骨,再往下——秦苒只看见钟致丞耸起的喉结动了动。
    不得不说,这女人身材还不错,躺在他身下,像极了任人欺负的小绵羊。
    秦苒不敢动,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只觉得脸烧得很烫,顺带着脖子也似乎又一股暖流流过。
    甚至她觉得,她双侧颈动脉中所流的血液似乎带着一股火气。
    钟致丞执起她的一只手压在她头顶,低头就将他凉薄的唇印在她温润小巧的唇瓣上。
    然后慢慢厮磨。
    秦苒只觉得脑袋都炸了,说有血气直冲她的颅顶。
    渐渐地,她沉沦了,或者说,她从未逃离过他的掌控。
    吻得越来越深,秦苒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耳畔传来钟致丞磁性而低沉的沉重呼吸声,让她迷茫的是,她竟然觉得这声音十分悦耳。
    钟致丞松开压着秦苒的手,顺手揽上秦苒的腰肢。
    秦苒浑身战栗。
    他的大掌隔着衣服与她腰间鲜嫩的皮肤摩擦着,秦苒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钟致丞的唇离开秦苒温润的唇瓣,他眼神有些迷离,伸手揽过秦苒的腰肢,他旋身,将她拥在身侧。
    与她一起躺在床上。
    “为什么躲我?”他已经没了之前的怒气,这句话,他问的很平淡。
    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任何解释,仿佛一切在他这里都是顺理成章,钟致丞就是这样,每次在秦苒觉得可能要尴尬的时候,他总是有能力让一切回归平静与安宁。
    “我没有躲你,就想一个人呆一会,”秦苒小声说。
    侧躺着,她的手放在两人之间,有些别扭不舒服。
    钟致丞拉过,将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腹上。
    秦苒抬头看他,他只是反手,手背盖着眼睛,像是困了,又像累了。
    “秦苒,我告诉你一件事。”
    钟致丞说的认真,却又有些无奈,似乎还有些悲凉。
    “什么事?”
    秦苒天真的问。
    “我的户口本上只有一页,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我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我怕你和我一样。”秦苒特别怕,因为她太知道其中的苦楚。
    钟致丞凄凉一笑,这个女人太聪明。
    “不是和你一样,是比你更惨,”钟致丞手臂一使力,将秦苒拥得跟紧一分,“我爸妈出车祸死了,那一年,我刚好十八岁。”
    户口本上,从此只有钟致丞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已经成年,所以不存在抚养人一说。
    自那以后,钟致丞从此孤身一人再无至亲。
    当时正值高考结束,从外地出差回来的钟氏夫妻正要回来为儿子庆祝高考顺利。
    不想却在归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二人当场死亡。
    “当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从医院,被拉到了殡仪馆,”钟致丞说:“我见到他们浑身是血,甚至连面容都认不出,当时我私心得想,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我——”
    钟致丞哽咽了。
    秦苒立即将钟致丞紧紧圈住,她心疼极了,她的眼眶也湿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秦苒制止他。
    为什么要揭自己的伤疤给她看,为什么?像她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根本不配他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我原本打算学金融,但因为这件事,我高考志愿填了枝大的临床医学院八年制,本硕博连读。”钟致丞继续开口,“我和你一样,起初学医的目的一样,但后来发现,医学这东西,根本不是用来救人的。”
    秦苒紧紧的将他拥住,他说的她都懂,或许就是因为那份心底的落差感,才让她对自己如此失望,如此迷茫。
    仔细回味上课学的那些病,有几个是能完全治好的?
    根本没几个。
    医生不是救人,他们做的最多的,只是缓解病人的痛苦,延续病人的生命。
    救命?不过是偶尔为之,就如今天肖澜一事。
    但这样的事却是凤毛麟角。
    当初学医的期许与学医后的事实形成巨大的落差感,秦苒甚至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并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我今天说这些,想必你都懂,”钟致丞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拉住秦苒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今天我给你父亲打了电话,即使你不想说,我也全都知道。”
    秦苒没想到他竟然观察细致到如此地步,翻身爬起,她惊异的看着他。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你不是也说过我观察能力很强?只不过,这并非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已。”
    秦苒疑惑地看着他。
    钟致丞说:“对一个人关注多了,自然她的一举一动就会放在心上。怎么样?我的故事讲完,该你了。”
    “我——没什么好讲的,”秦苒又躺回之前的位置,并不愿吐露心声。
    钟致丞长臂一捞,直接将她圈在他上方。
    第32章 阴险的他和他
    秦苒双手撑在他两侧,居高临下看着他,面色烧得慌。
    明明之前还算普通朋友,为什么这会儿就抱上了?还是以这么暧昧的姿势。
    “你不说,我就不放开,”钟致丞起了玩心,双臂死死的固定着她的腰,。
    秦苒趴在他他身上动弹不得,扭了几下,他的臂膀如铁箍一般箍着她,丝毫没有松动。
    她气馁的投降,“好吧,我说。”
    初中时候,秦苒一家和睦,后来秦苒的母亲患上肺疾,之后连着心脏一起衰竭,发展成为严重的肺心病。
    当时,秦苒清楚地记得,母亲浑身上下都插着管,恐怖极了。
    后来学医之后,秦苒才知道,那些管有静脉通道,有尿管,有鼻饲管,还有气管插管。
    而且是非插不可的那种。
    所有插管都有理有据,即使再拒绝,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做。
    秦苒看着心惊,初中的她每次放学都会跑来医院看母亲。
    有一次,也是在母亲临终前的一次,她来看她。
    母亲突发呼吸困难,医生调整气管插管,不想母亲竟然突发咳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气管插管就喷了出来,像高压喷泉一样。
    周围的医生护士全被染上红色,离母亲最近的一位医生,满脸是血。
    秦苒当场声嘶力竭,被父亲拉出病房后,她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那次突发情况后,她的母亲就再也没醒过来。
    “或许肖澜的事让我想起了我母亲,也或许是我胆子小,害怕看到这种情况,”秦苒认真的分析自己,“我自己都找不到原因,如果这是一道坎,我想这辈子我注定是过不去了。”
    钟致丞一把揽过秦苒的脖颈,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上实验课给兔子做过静动脉插管吗?”
    秦苒点头,“做过,”这是每个医学生的必修课。
    “有没有过失误?”钟致丞问。
    “有见过同学把兔子的颈动脉不小心弄破,”他问她这个做什么?秦苒不解。
    钟致丞将秦苒搂紧,“我曾经不小心弄破了一个患者的腹股沟动脉。”
    “?”秦苒心惊,腹股沟动脉是下肢的一条很重要的动脉,一旦大出血,病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血立即溅了出来,连手术室的房顶都沾满了,比兔子的颈动脉破裂要恐怖得多,基本和消防队的高压水枪一样,在场的所有医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钟致丞回忆,“那时候我刚过主治医生的考核,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钟致丞人比较冷静,立即给病人输血,还启动了自身的血液回收,但无论怎样输入,患者体内输出的血总比输入要多得多。
    还好当时钟致丞的老师在医院,当时陈主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他已经七十多岁,老花镜的镜片都能有半厘米厚,走路还主拐杖。
    老人头发花白,面容皱成一团。
    被人搀扶进手术室,他看一眼病人的出血情况,没有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说话。
    闭眼伸手,几根指头迅速陷入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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