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凤身上,本就有乱臣贼子得遗孤的帽子,这一出去,还有命回来吗?
“放开!”影月怒吼着那些抓着他的人,哭了出来,他拦不住夙凤,也说不出让夙凤别去的混账话,是四年前,尚年幼的七殿下将他们从泥泞中拉了出来,将垂死的夙凤给救了回来。
影月突然想到了夙苣。
“阿月,快来看看,这是你弟弟。”
影月依然记得,那年正月十三,下着特别大的雨,侯爷抱着一个粉嫩的团子放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弟弟。
“别人家的哥哥都是照料弟弟的,侯爷放心,以后阿月定不让弟弟受任何委屈。”
“哈哈哈,不用你照料,只要我在一天,你们两个,都不会受委屈。”
句句诛心,影月一口血呕了出来。
“侯爷,我没做到,四年前我没做到,现在我还是没做到。”
宫中,夙凤知道这宫门口肯定有人在那等着他,于是拿着玉牌,走了最远的一条路,当他跑到内殿门口的时候,看着哭成泪人的容霖,心中一阵心疼。
“......”容玉看见夙凤,心里都是气。
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
这顾樾是废物吗?拦这么一个风都能吹走的人都拦不住?
“罪民夙凤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夙凤走进去之后,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
夙凤跪在容霖的右后方,看着满目委屈得容霖,勉强对他露了一个笑脸。
容霖有什么错?自小不受宠,他不过就是将心里所想的画了出来而已,凭什么要受这栽赃?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小虐怡情,离凤凤被五殿下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远了。
第26章
“谁让你进来的?”承元帝一大堆家事都没弄清楚,看着夙凤,这头是更疼了。
“那幅画,是罪民画的。”夙凤不卑不亢地说着,好像不是在认罪,而是在陈述一个很平常的事一样,“但罪民画的,是皇上和七殿下,并不是前太子。”
“这上面的字……”
“仿着罪民的。”
“夙凤,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当年夙苣造反,皇上仁慈,留你一命,你如今将这个借着七殿下的手送过来,是几个意思?想借着这个影射什么?”赵辛看着夙凤,这帽子,是不断的往夙凤的头上扣。
夙凤苦笑,“我说过了,这不是我画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么?这刑部的牢中,那些人说的最多的,就是不是我做的。”
“带下去,给朕查!”皇帝阴冷的眸子看着夙凤。
容霖哭着抱着了夙凤的腿,“父皇!不是阿凤,不是他!他在外面照料我那么多年,护我周全,父皇你不要关他!”
容霖哭的撕心裂肺的,就是不让人带走夙凤。
谁都知道刑部是个什么地方,哪个进去不得脱一层皮?这没命出来的,恐怕就死在那刑具上面了。
夙凤笑了笑。
够了,这么多年,没有带出来一个小白眼狼就够了。
在临被带走的时候,夙凤听见了一句弱到几不可闻的阿凤,他知道是谁,这背影滞了滞,终究是狠了心,没有再回头。
刚出去,就看见了顾樾。
顾樾本来一脸开心,看见夙凤得时候,就像开的娇艳的花,被大雨浇了个透,顿时就蔫儿了。
“你怎么在这里?”
“告诉容玉,四年前我写的是真话,他不必自作多情的来救我,救了,我也不会领情的。”
“你现在应该说,告诉容玉,四年前我是骗他的,其实我还喜欢他,让他来救我,这样,我或许会觉得你恶心,不会救你。”容玉在后面,压抑着心中早就翻滚的怒火,没有说什么重话,“给我留一口气出来,即使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的看着五殿下在这朝臣议事的内殿外说这种话,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喜欢你,从前到现在,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我恨你对容霖这么好,对我这么绝情,夙凤你该死,但是,谁都不能动你,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夙凤张了几次口,还没说话,这眼睛倒先酸了起来,最后很不争气的开始怕了,“你别掺和了,不是我干的,自然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要几年?你们夙家水落石出了吗?”
夙凤再次失笑,没有过多再和容玉说话,说了也只能让他更畏惧这刑部的刑具了。
四年前,在里面走了一遍,差点就没能出来了,这四年后的身子,还没得四年前的好,说不定,也就不用容玉冒着危险来救他了。
“夙公子,又是你啊。”刑部侍郎看着夙凤,愣了一下,随后打了个招呼。
“对啊,又是我。”夙凤苦笑,被人推了进去。
随后就看着送他进来的那两个侍卫和刑部侍郎在说什么悄悄话。
夙凤心里想着容玉前面给他说的话,这容玉是怕他求胜欲不强死在里面,所以,以自己为饵,在吊着他吗?
容玉啊容玉。
夙凤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侍卫把他押出去,看着那渐近的烙铁都有种异常的亲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