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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强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保护自己的东西,得到想要的一切。”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这样的想法从这个世界未来的大反派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心头一凉。
    她艰难道:“你理解得也没错,但是――”
    桑白努力把价值观往正确的那方面引导。
    “如果强者不能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反而去作恶的话,世界上就会多出很多像巴比这样的人,在弱小的时候被那些大人欺负,悲剧重复上演...”
    “所以,我们要变强大,也要学会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一些弱小无助的人,让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悲剧减少...”
    “就像你对我一样是吗?”赵纪宁突然问,桑白愣住,过了会,她才沉吟开口:“是...也不是。”
    “我对你不算是强者对弱者的帮助,不属于我上面说的那种情况。”
    “那是什么?”
    他今天出乎意料的执着,步步紧逼着,桑白语塞两秒钟,最后拿出惯用的无耻耍赖。
    “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这是亘古不变大人用来敷衍小孩的话术,桑白虽然没有真正当过家长,却把这一招学得淋漓尽致。
    赵纪宁还是棋差一招,他眉眼恹恹,拖着的脚步都显得无精打采。
    桑白心虚,上前揉着他后脑勺哄着:“好啦,待会带你去吃冰淇淋,哈根达斯各种口味随便挑选。”
    小孩故作矜持片刻,还是没忍住,仰头期盼问:“真的?”
    “千真万确!”桑白无比豪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叫问题吗?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钱多。
    唉,她摇头叹气,真是苦恼。
    -
    新的一个月,自沈嘉言正式出国,洛霏被捕之后,桑白生活出乎意料的平静。
    学校变成了她例行打卡的地方,每天除了上课外没有任何多余逗留,大部分时间在陪着赵纪宁看书做题,哪怕两人待在家什么也不干。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终究只是过客,桑白不想在这里留下太多羁绊,唯一需要有牵扯的,只有赵纪宁一个人。
    她全副心神放在如何改造小反派的事情上。
    每天一本故事书,每周观影一次,节假日带他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逛公园、看展览、玩游戏,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合格的家长。
    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有成效的。
    幼儿园期末时,班主任告诉她,赵纪宁现在在班里已经和普通小朋友一样,偶尔会和同学们交谈一起玩,上课点到他也会发言,最重要的是,期末考时他还是双满分,全班第一。
    智商压制便是如此,完全没有公平性可言。
    桑白领着他回去时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开始进行日常爱的教育。
    “宁宁崽,你学习这么厉害,以后想做什么职业呢?”两人越发熟悉之后,桑白对他称呼也不讲究,在宁宁小宁儿子等乱七八糟中自由切换,最近刚好偏爱崽崽这个词。
    赵纪宁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忍气吞声受着,久而久之,已经麻木。
    他没说话,桑白习惯了他这样经常性的沉默,自己开始给他列出选项。
    “比如机长?律师?医生?或者科学家?”桑白猜测的都是往高大上的方向走,因为像赵纪宁这样的人,生来就不平凡。
    “上次我看你们座谈会《我的梦想》,班里的小朋友都是这样想的呢。”她偏头,等待着赵纪宁的回答。
    过了会,小孩安静地抬了抬眼,唇轻动,“我没有什么想做的。”
    “嗯?一点点想做的也没有吗?”
    他再度陷入思索,许久,才开口:“想要有很多的钱。”
    “.........”桑白一言难尽,神色纠结半响,才语重心长。
    “儿子,我们没必要这么肤浅啊,可以稍稍想一些有深度的...”
    话音落地,空气骤的安静,场面稍微有那么一丝尴尬。赵纪宁不搭她的话了,桑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决定主动去了解他的梦想。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桑白眼睛都瞪圆了,她不可思议看着赵纪宁,胸口涌起一阵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辛酸。
    她满脸藏不住的感动,“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妈妈太开心了,呜呜呜,宁宁,你长大了!!”
    赵纪宁:“.........”
    这个春节,两人是单独一起过的。
    偌大的别墅,佣人们都回去了,只剩下桑白和赵纪宁,冷冷清清,颇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桑白就爬起来贴春联,赵纪宁在客厅拿着扫帚和撮箕清扫地面,她站在椅子上踮着脚调整手里春联位置。
    “小宁,帮我看一下贴得正不正。”她喊道,赵纪宁停住动作,抬头看过来。
    漆黑的眸子定定打量几秒,他出声:“可以。”
    “好嘞。”桑白两张贴好,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手。
    “总算有点节日的气氛了。”她环顾着厨房里的食材,脸上眉飞色舞,踌躇满志。
    “接下来就是年夜饭啦,看我给你露一手。”
    赵纪宁没有吃过桑白做得饭,准确来说,因为家政阿姨一直在的原因,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最亲力亲为的时候大概是赵纪宁刚来的那会,桑白亲手给他泡了三天泡面。
    他看着面前的人卷起袖子,一脸自信地往厨房走去,想了想,还是跟在她后面。
    “今天的菜谱是什么呢?”桑白手里拿着一本现买的食谱自言自语,“龙井虾?不行,太素了,滑蛋虾仁?还不错...”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她低头问一旁的赵纪宁,他摇摇脑袋,一副很好养活的样子。
    桑白轻松不少,研究着食谱嘀嘀咕咕的,很快敲定好了四菜一汤。
    “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这顿要吃得丰盛点。”
    说着,她开始洗菜烧锅,准备大干一场。
    水龙头拧开哗啦啦放着水,冲在土豆上溅起水花,桑白往后退了两步避开,才注意到旁边还站在那的赵纪宁。
    从她进来厨房就一直跟着,不声不响站在旁边瞧,她一挑眉,“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要帮我一起做饭吗?”
    “我就看看。”他被她这么一问,待不下去了,说完抿了下唇,一溜烟心虚地跑回了客厅里。
    哼。
    桑白看着他背影在心里冷哼,还不放心她呢,想她当年在病床上阅览一众美食节目时,他还没出生呢。
    饶是这样想,回头对着面前这一片乱七八糟的食材时,桑白还是不可避免地头疼了下,她深呼吸平静了一瞬,认真撸起袖子奋斗。
    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动静一直没有停歇过,抽油烟机被开到最大的嗡嗡声也伴随其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桑白惊呼。
    “啊。”
    “呀。”
    “哟嚯。”
    开始赵纪宁还会分神,从电视上移开视线去看那边,后来习惯之后,那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赵纪宁都可以眼皮都不抬。
    折腾一个多小时,厨房的动静终于停住,赵纪宁竖起耳朵,便见没一会,桑白端着盘子出来。
    里头盛着的是一条鱼,她小心翼翼害怕烫手,放到桌上如释重负后,冲他扬声叫道:“洗洗手吃饭啦。”
    等待已久的赵纪宁立刻溜下沙发,蹬蹬噔跑去厨房洗手。
    他很快坐在椅子上等待,双手规矩搁在餐桌前,莫名透着一种乖巧。
    桑白涌起欣慰,觉得这大半天的辛劳都得到了缓解。
    她把几道菜都端出来,给他盛饭,掩不住得意,“快尝尝,我还没试过的呢,看看和阿姨做得哪个更好吃。”
    桑白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毕竟都是按照教科书一步步来的,虽然中途有些许忙乱,但整体出来的效果似乎不算差。
    她望了望桌上不太能辨别的出食物原样的几道菜,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卖相差而已,味道说不定还不错。
    她拿着盛好饭的碗坐下,赵纪宁已经举起筷子朝离他最近的那道土豆牛腩下手了,这道菜是里面步骤最简单的,只要放水和调料一起炖就行了,此时炖得软烂盛在白净的盘子里,看起来是可以吃的样子。
    赵纪宁从里头夹了一块放在眼前端详几秒,然后试探张嘴,放进去咀嚼两下后,面色一变,跳下椅子直奔厨房,吐了。
    桑白:“.........”
    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信邪拿起筷子,就着刚才赵纪宁动过的位置夹了口送到嘴里。
    没出一秒钟,桑白也瞬间跳下椅子,直奔厨房,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什么啊!”连连漱口都冲不淡嘴里怪异的味道,像是把糖和盐混合在一起构成的几倍浓度味精的口感,桑白皱着眉怀疑人生,强撑着躯体在操作台上一阵瓶瓶罐罐中翻找。
    几分钟后,找到了答案。
    桑白崩溃叫着,“这什么牌子的调料啊!为什么盐和糖的包装一模一样!”
    一旁同样狼狈的赵纪宁:“.........”
    最后这桌菜理所当然的报废了,大年三十,没几家饭店营业,就着厨房明亮的灯,两人蹲在角落里守着面前的两桶泡面。
    柜子里唯一的存货,桑白翻出最后一根火腿肠,和赵纪宁分了,一人半根。
    热水泡开,香味开始充斥在整个空间,桑白咬着叉子咽了咽口水,折腾大半天的身体早已饥肠辘辘。
    就连从前对这些快餐食品不屑一顾的赵纪宁都不禁眼巴巴盯着。
    面终于上了餐桌,热气腾腾间,两个人手里挥舞着叉子,脸几乎埋进了碗里,呼啦啦地吸溜面条。
    桑白猛吃几口,才缓过神来,腮帮子嚼着,口齿不清地开始开空头支票。
    “等今晚过了,明天,明天我一定带你去吃大餐,海鲜自助!澳洲大龙虾!想吃什么点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她今天在赵纪宁面前丢了人了,亟需把威信重新建立起来,此时夜深人静氛围使然,还有这种共患难的情境在,桑白脑子不由带了几分感性,说话就格外嚣张。
    赵纪宁咽下嘴里的面条,才抬起头,眼睛安安静静盯着她。
    “好。”
    简单的一个字似乎付诸了一个小男孩全部的信任,桑白不由染上感动,她正准备信誓旦旦再保证一番,客厅座机忽然吵闹的响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在安静夜晚格外刺耳。
    “咦,这个时候谁会给我们打电话?”这台座机是丁家负责外联的,平时都是管家佣人使用,作用于公事,极少有找桑白的。
    她放下手里餐具走过去,试探接起,“喂”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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