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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皇宫禁卫被大清洗的呢?姜溪迟想,不记得了。远处红墙绿瓦被狂妄的日落燃烧得火热,而余烬流向天际,竟仿佛暴风雨过后的寂静。
    “长公主言下何意,临安不懂。”楚临安眼梢眉风簇了风流,吐出的言辞却是让姜溪迟不禁流出冷冷笑意。
    “临安君,你真的不懂吗?”轻轻泠泠的声音如坠玉盘。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女人姣好的容颜绽放着笑意,楚临安终于知道燕国高贵无比的清晏长公主戴了多少张面具。
    楚临安浅浅地笑了,却也不再说话。薄唇贴着耳侧,然后是深深的拥吻。如雷般的紧张明明在脉搏中流淌,他看着姜溪迟近乎温柔的脸庞,心底流出了一丝不舍与迟疑。
    江山难舍,多年的心血与功成名就即在眼前,前面刀锋剑刃乱舞,身后千军万马等候,他无路可退。
    昨夜同枕的情人,言辞诚恳绝不会负你的心上人,或许会离开在某个如常的夜晚,留一盏无人熄灭的灯火。
    竹青捧珍馐美馔进殿内作膳食时,有小侍说侧殿亮堂着灯,却找不到质子。姜溪迟素手倾杯一盏,眸光流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最终只是轻声:“不必找了。”她已经习惯身边的人沉默地抛弃,熟悉地利用。
    似乎是真的醉了,她又梦见母后,她有最温和的脸庞,小时候总是对她叹气,如果生在寻常人家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女儿。姜溪迟那个时候不懂,母后说她很爱父皇,说帝后间忌惮真情,说帝皇家最是无情人。
    姜溪迟后来终于信了。
    因为她看见母后死在了父皇刀下。
    梦境一转,她看见了长大后的清晏长公主,风流成性,面首成群,如同烂在享乐的荼靡里。这是她吗?或许是吧。姜溪迟想。
    她头太晕了,她不想再思考了。
    为什么她在乎的人都在离开她。
    她近乎感到一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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