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青点点头把饼干盒扣好,站起来看她:“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吗?”
徐玉韫有些犹豫,“你不用工作了吗?”
“现在不用。”
“那,陪我去河边散散步吧,我好久没有出去散心了。”
“好。”
出门前陈天青给她套了件自己的长款羽绒外套又围上围巾,确定她不会冻着才带着她出去。
乌尔河就在公司不远处,两人没有惊动还在加班的员工,从专属通道下楼出了公司沿着河边慢悠悠地散步。
公司主体墙壁由大片大片的玻璃构成,办公室的灯光将四周都映衬的格外明亮。
两人慢慢远离公司,一步步从光明走入夜色、走入寂静,走进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月光透过树木枝叶的缝隙落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光影,没有征兆的,陈天青的手就握住了女人的手。徐玉韫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配合地将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中与之交握。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握住另一个人的手,十指相扣如同亲密无间的爱人。
男人的手指和掌心带着一层薄茧,这和他曾经接受过军事训练有关;徐玉韫的手则柔软细嫩、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明显被精心保养过。一刚一柔形成鲜明对比,徐玉韫还饶有兴致的用拇指刮蹭了两下对方掌心的茧子。
淡淡的情愫围绕在两人周围,与温柔的月光相应和…
走了十多分钟她停下来,拉着陈天青在河边的护栏前站定。
“你看,天上有好多星星。”
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苍茫夜空中有几个明亮的泛着金色的小点在闪烁。
徐玉韫松开牵着的手趴在栏杆上,仰着头声音很轻,“是不是很久都没看到过星星了?”像是问他又像是自问。
陈天青走上前揽住女人的肩膀,把她笼罩在自己怀里答道:“是很久没见过了。”
徐玉韫嫌弃道:“对呀,你那么忙,平时哪有时间抬头看看天上是不是有星星。”
他失笑,没有辩驳,只是拿下巴蹭了蹭女人柔软的发丝。
……
灯光昏暗的酒吧包间,李黛儿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贝克先生,您骗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请我喝杯酒这么简单吧?”
“李小姐,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不必如此敌视我。”
抬腕看了下表,又动了动调试时间的钮语,李黛儿气不耐地说:“有事您就直说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李总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们主家希望你不要插手他的事。”
李黛儿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心里惊疑不定,以为对方也已经发现了环球投资集团的猫腻。不过面上不显,“我知道你的主家是谁,我也不觉得我现在做的是会影响到谁。”
名叫贝克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是我的失误,克林顿先生想必您不陌生吧?”说完他仔细观察李黛儿的反应。
女人皱了下眉,“确实不陌生,但我不觉得我和他有什么牵扯。”说完她又看了眼手表然后直视贝克的眼睛,“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事还没谈完,不要着急啊李总。”
包间的门打开,十几个穿着背心的大汉走了进来。
明明场面对她极端不利,然而女人依旧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无声的僵持并没有进行太久,原本喧闹吵杂的酒吧安静了下来,没有关严的门外响起严厉的呵斥声,“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贩卖毒品,所有人员立即停止一切活动留在原地配合调查。”
李黛儿这才优雅地起身,掸掸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配合完调查她没有理会任何人出门径直上了助理的车。
她这次来M国有两个目的,一是帮助公司调查环球投资集团的事,二是私下找陈天青谈合作。然而今天来找她的贝克并不是环球而是克林顿的人。
克林顿在金融圈也很出名,是普世投资银行管理层头号人物。可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如果是因为环球的事那他完全没必要找自己谈判,直接自己行动就可以了。
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响起古汉阳前段时间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黑天鹅就要来临。”再联想到最近普世银行的扩张政策她突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克林顿会派人找上自己了。
为了自己获得更大利益,克林顿不断在提高风险资产的比例,毫不在乎这会让股东承担巨大风险。
这种现象在原本是普遍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代理人问题”,股东和管理层利益不完全一致,而管理者掌握的信息更多。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常常选择牺牲股东利益。
但是让她感到恐怖的是,克林顿或者他身边的人似乎已经预测到了即将来临的危机。在这种时候还采取冒进政策那就是故意将普世银行往绝路上逼,一旦金融危机到来,除了倒闭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这次来M国为了维护下关系网,她邀约了一些跟古家有合作的人吃饭,其中就有普世最大的股东哈林。出于多种考虑,她一律打的私人电话。
脑子一时有些乱,思来想去还是给古汉阳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男人磁性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刚才克林顿的人找上我了…他以为我是要找哈林坏他好事。”
“他怎么知道你找哈林?”
“他绝对监听哈林手机了,”说到这她就一阵无语,“你说这个哈林搞了一辈子金融,咋还能被人监听。”
男人语气很是无所谓,“克林顿手段很多。他想把哈林整死,你别掺合就行了。”
李黛儿扶额,“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我现在知道了还不说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哈林是恋童癖,被他害过的不计其数,和他走的近的几个老东西都是一丘之貉,你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顿了下他继续道,“况且,商场如战场,他自己一辈子都是弱肉强食的簇拥者,现在成别人盘中餐只能怪技不如人。”
“好吧…”
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路灯,心里纠结。克林顿的行为虽然让她有点不爽,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按下车窗吹了会风,让冷风带走身上仅剩的一点郁气。
回到家的时候徐玉韫正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看书,一旁的小音箱放着香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