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点胆气都没有,还指望吃上天鹅肉呢!魏明欣忍住唾骂的冲动,细细与他商量道:爹爹肯不肯什么要紧,乔丞相可是要脸面的人!真到了那一步,县主不嫁你还能嫁谁,便是作妾都有得说头呢!除非她舍得一身剐去寻死,或是剃了头发做姑子去,我看她是绝不肯死的!
魏明欣自信认人极准,乔薇那样轻浮放荡的贱货,只怕不等人取出白绫吓唬,她便二话不说便坐上花轿了嫁进司徒府还算便宜了她!
一席话总算说得明凡心悦诚服,两只眼也眯成了得意的细缝,那我就专候你的好消息了。
去吧!魏明欣推搡着他,连哄带劝总算将这癞蛤蟆赶去了前院。
她自个儿迎着微风发了回呆,想着魏明凡禀赋懦弱,恐怕即便乔薇嫁进去,这府里仍是她的天下,那乔薇就太得意了;不成,她得想法子在魏夫人与新媳妇之间造些嫌隙,有一个厉害的婆婆就够乔薇受的了。
怀着这般雄心壮志,魏明欣整理好情绪,笑吟吟的向凉亭走去,今日宾客众多,难免慢待姐姐,姐姐可别见怪。
乔薇淡淡道:无妨,你处境艰难,难免多些辛苦。
魏明欣可不觉得她在认真体谅自己,要知她最恨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平常丫鬟上提上一言半句,她都得大发雷霆。
乔薇偏偏轻描淡写地毫无顾忌,魏明欣也不好认真同她生气,只得勉强压下怒火,讪讪的道:还是姐姐宽宏大量。
一面掩饰着望向桌上几乎少了一半的糕点,府里来了个新厨子,这些都是他做的点心,姐姐尝着可香么?
乔薇还是那副欠扁的神气,活像别人欠她三百吊似的,她点点头,尚可。
魏明欣的肺都快气炸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懒得在这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遂挽起乔薇的手臂,亲亲热热的道:咱们往湖边走走吧,那儿的微风怡人得多。如今荷花虽已谢尽,满湖的残荷也是一番盛景。
难得对方找到一个如此富有文艺气息的借口,乔薇便没有拒绝,况且她方才吃多了点心,腹中微涨,也亟须消消食。
两人散漫到了湖边,只见一池净水映着如洗碧空,半湖的荷梗亭亭矗立,偶然可见一两朵尚未残褪的粉色花苞,的确是颇为凄清幽美的景致。
乔薇冷不丁问道:方才与你说话的是何人?好似未曾见过。
魏明欣没想到那番话竟被她听去了,不由得心头一紧,但仔细观察,见乔薇神情淡然,料想不曾听取多少,便只胡乱遮掩道:是府中的下人,刚才有趟差事,嘱咐他帮我跑个腿儿。
又假意嗔道:如今人牙子手里的货色也一年不如一年了,还是家生子儿好,又听话又懂事,哪像这些个呆呆笨笨的,没长耳朵一般
乔薇适才离得远,的确没有听清,不过是影影绰绰的见了副男子面孔,但见魏明欣这样急着扯开话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又该使坏了。
乔薇有时候觉得小说里的反派其实颇不容易,屡败屡战,难以想象他们为何有这般充足的精力。不过真落实到自己身上还是挺恼人的。
魏明欣的技巧虽然拙劣,有时候也颇管用,就好像那次将她引到流民堆里一样,这一次,大约也是故技重施吧?她想引谁来,五皇子?不对,魏明欣可不会干这种好事,那么,应该就是与她身份极不匹配的人了。
避开当然是个办法,但是那样就看不到热闹了,且乔薇自认气量极为狭小,比起退让,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得更痛快些。
魏明欣见她垂眸深思,唯恐被她瞧出端倪,忙拉着乔薇上前一步,如同小女孩一般天真欢快的道:姐姐你瞧,那儿还有个新鲜莲蓬,咱们把它摘过来好不好?
这时节枝头还结着莲蓬的确稀奇,乔薇却只是微笑,并不动身。
魏明欣只得假意伸手去够,但不知怎的立足不稳,竟勾住了乔薇的衣襟,反手一拧一拉,妄图将乔薇拉入湖中。
乔薇如她所愿落入水里。
魏明欣正在欢喜,随即就感到脚踝上冰凉一阵寒意,却是一只苍白的手腕抓了过来,用力将她拉下水面。
园子里顿时惊叫声不绝。
乔薇自己是会泅水的,况且这池子浅的很,丝毫不担心淹死的风险。魏明欣却从小到大就没下过岸,猛地呛了几口浑浊的湖水,只觉头昏脑涨,仿佛这具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凭借本能不断挣扎。
乔薇有心让她多吃点苦头,怎会轻易松手,简直如水鬼一般厮缠着不放。但这般她也就不能轻易上岸了,否则魏明欣回头反咬起来,倒说是她把她推下水的虽然这么说也不错。
为了省事,那就先耗着吧。
乔薇悠闲地在湖面载浮载沉,魏明欣这旱鸭子连吞了几口污水,难为还保留几分神智,她满怀仇恨的瞪着乔薇,几乎奄奄一息的道:我知道了,你想害死我对吗?这样,就没人和你争抢五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