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打的是我儿子,你让开!”淳于诚终于开口说话,但是语气冰冷甚至可以说是憎恨,淳于晏也恍惚了一下,道:“你现在这干什么,既然爹想打我,那就让他打罢。”
听出来其中必有事发生过的淳于晏劝白子木,一手拉着白子木的衣袖想把他拉到一边。
“我说过了,只有我能打你,其他人,不行!”
淳于晏心中一动,心突然跳得有些快,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爹,打我没事的,他下不去手。”淳于晏掂了掂脚给白子木说了一句悄悄话。
“让开!”淳于诚再一次警告。
白子木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淳于诚手中的半截木棍结结实实的落在淳于晏身上,这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后者大声□□出声。
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爹从来不会这样打他的?
“唔…”第二下,淳于诚似乎是非常不愿意与淳于晏说话,棍子一棍又一棍的落在淳于晏身上,淳于晏觉得叫出来不仅丢人还能让他爹的怒气蹭蹭上涨,所以只好憋着。
白子木好几次想上来劝阻,淳于晏歪着头笑着对他说:“没事,不疼。”
还有空安慰别人,他自己都快被打死了。家奴们都纷纷劝淳于诚,可是被淳于诚回头看一眼就不敢说话了。
“爹,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行吗?”淳于晏又挨了一棍,身上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淳于晏咬紧牙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淳于诚不听,继续打,一下一下,似乎每一下都用了全力,让旁人都不忍直视。
“爹!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让我怎么做,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淳于诚突然停了一下,看着淳于晏,眼中泛着粼粼水光,他咬咬牙,道:“对,你一无是处,你不是我儿子!”
在场所有人都一惊,心说淳于诚说的一定是气话。他们的想法刚刚过去,淳于诚手中的半截木棍向上高高举起,似乎是想把淳于晏一棍打成两截。
白子木伸手阻止,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虚弱的嘶吼。
“爹,别打了!”
淳于诚一回头,脸上的愤怒与憎恨立即变成了心疼与愧疚。“青垚,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
淳于晏被打得跪在地上,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听到了大哥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人,他听出来了,有事的,是淳于青垚,他的大哥。
“爹,这件事情与二弟没关系,你何必迁怒于他。”淳于青垚被人扶着颤颤巍巍走过来,淳于诚扔下了棍子立刻过去扶他。
因为淳于诚的动作,淳于晏终于能看见那个人了,几个月前他离开的时候,大哥还是健康俊朗,爱说爱笑的翩翩公子,而现在,他瘦骨如柴皮肤黝黑,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一副皮囊。
“大哥?”淳于晏动了动嘴唇,两个字轻得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疑问又肯定的语气让他不能接受他所看见的大哥。
怪不得爹会那么生气了,淳于晏青垚是他的长子,是他得意的资本,是他的“掌上明珠”,而淳于晏,他从小就没怎么被管过,除了衣食无忧,不缺钱花,其他的,他的这个爹真的没有再给过他什么多余的。
到了上学的年纪都是他自己求着爹死皮赖脸跟着大哥去的,淳于诚不管他,所以他从来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在自己离开前他就想找个人嫁给他然后给他一座府邸,让他搬出去。
让人不知道,只当是淳于诚惯着小世子,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感受到亲情温暖的是淳于青垚。
他从小就没有娘,听说娘就是在生产他的时候死的,后来府里所有人都不提他,因为一提娘亲,淳于诚就会变得愤怒。
长大后的淳于晏细细想来,其实他早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什么身份。
白子木见淳于晏一直跪着看那边那个瘦弱得有蹊跷的男人,一把将他提起来,还注意了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二弟,你过来。”淳于青垚想抬起手招呼淳于晏过去,就像小时候招招手唤他过去一样,只是长大后他们已经不需要这个动作了。
做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淳于青垚没有成功,手太到一半,便失去了力气,无奈的垂了下去。
淳于晏挺着胸走过去,淳于诚恨了他一眼,竟没有阻止,他让家丁退开,自己扶着大哥,一步一步挪回房间。
背很疼,但是看到这样的大哥他更心疼。
两个人终于将淳于青垚扶回了房间,让他轻轻躺下,淳于诚给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沿,叹了口气。
“爹,大哥这是怎么了?”淳于晏不忍看,扭头看着自己的爹。“您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上忙的。”
“哼,帮忙,你会什么?除了吃喝玩乐你什么都不会!自从你离开王府后,青垚就变得虚弱,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后来卧病在床,找了许多大夫,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你能做什么!”
“我…”淳于晏语塞,他爹说得对,除了吃喝玩乐,他什么都不会,他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大哥这样无缘无故病倒,肯定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