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是我的私事。
——人品？你有吗？
——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
——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看的非常清楚。
……
何曾用过刚才那般柔和的语气和金星茂说过话？
庄启出来时，正好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庄启淡声说完，穿着职业便装头发一丝不苟绑在脑后的中年女人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小庄总，您要的红茶和点心。”
“放在桌上就可以，谢谢。”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和金星茂的目光相触，礼貌的点点头，放好咖啡和点心离开了办公室。
庄启在他的旁边大概两人距离坐下，面瘫脸向他介绍：“红茶是朋友从英国寄回来的，味道醇香，喝喝看。”
“谢谢，我不太喜欢红茶。我也不弯弯绕绕了，咱直奔主题吧，你想说的事情是什么？”
“我……”从未有过这种难以启齿的时刻，想说的话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看着金星茂眨巴着好看的眼睛静待下文的样子，酝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对你不待见，你还记得你十来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等等——金星茂摸摸耳朵，他没有听错吧？庄启这是要说为什么讨厌他的原因？可是问十岁那年的事情干什么？他的记性说好不好，有些事记得，大部分事忘得差不多了。
“发生了什么？我十岁生日办了生日宴？语数外全满分？和同学打架被请家长？我妈给我穿女装？”其它就没什么了。
女装？庄启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想其它东西。
“你们班上有个半长发的男生，当时去了你的生日宴。”
经他这么一说，金星茂想起来了，十岁生日宴那年父母给他办的特别隆重热闹，请了班上同学和老师还有一部分校领导。
确实有个半长发的男生来过，是他的同班同学，记忆久远，金星茂依稀记得长发男生长得很漂亮，介于小男生和小女生之间的阴柔，不会让人讨厌反而很招人喜欢。
小男生三年级转学来的，非常高冷，不大爱说话，班上的人因为他长得漂亮喜欢，又因为他不怎么说话，都不太爱带他玩儿。
“你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
庄启自嘲的勾了下嘴角，继续往下说。
“在他没出现之前，你和我哥哥去哪儿都会带上我，他转到你们班后，你们不再带我一起玩儿。你好像很喜欢那个男生，每天给他送早餐买零食送玩具和游戏机，却不会再和我分享任何东西。那时候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我很难受也很受伤。”
“……”感情记恨这么多年就为这事儿？金星茂舔了下唇，觉得又荒诞又神奇。
依着庄启的性子，记恨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可能。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事情开始疏远你讨厌你？”
还有反转？金星茂的小雷达瞬间竖了起来。
想起那时候在门口听到的一字一句，庄启忍不住闭上双眼轻吐了口气。
“那个人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你带他去参观你的房间。我来找你，站在叫你，你顾着和他说话没听见，我想进来，又想起在生日宴一个星期前你让我不要再进你的房间，我只好站在门口”
“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了我的耳朵。他不喜欢你的房间，你说你按照他的喜好改，他说不喜欢你和别人接触，尤其是我，看到我追在你后面就烦。”
“你记得你为了讨好他说了什么吗？”庄启的脸色不太好看，阴郁的握紧了拳头。
金星茂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这事儿于他记忆十分深刻，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小时候的自己——简直蠢爆了！
一直以为这事儿只有他和那个卷发男生知道，原来庄启早就知道了，难怪回到宴会大厅时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以至于宴会以后他不再理会自己，关系从此被冰封了似的，才有了后来的这些破事。
“你，你不用再说了。”旧事重提，他感到很尴尬和愧疚又觉得丢脸，眼神闪躲避开了庄启的视线，尽管那些事情发生在十岁那年，仍旧觉得羞耻。
“不，我觉得还是需要说明，”他的反应落入庄启眼中，让他有了一丝丝舒坦，更多的是懊悔，懊悔没有早一点当面说清楚，早说也不会让错误延续了十几年。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性子太执拗。
“你为了让他开心，说我又爱哭又黏人，你讨厌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和我玩。”
“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的哥哥对你好，你看我一个人年纪小没什么朋友可怜兮兮的才实施般的带着我一块。你还说若是他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你不和我玩就是了，当没有我这么个人。”
“你说，你也很讨厌我。”可是在这之前，你也对我说过你最喜欢我，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庄启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低沉嗓音明明轻飘飘的，却好似千斤巨石压在金星茂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金星茂被他看的面上飘了几朵红霞，手掌心什么时候出了汗都不知道。
他说的是事实，金星茂惊讶于他记得如此清楚，连自己也只记得个大概，其实乍一听会觉得不过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言，然而从这件事对于庄启的影响上来看，杀伤力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