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兰硕说。
“学长,我不饿。”
兰硕不跟他废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保证书甩到他脸上。保证书上的字迹磅礴大气,第一条是“兰硕学长让往东,傅时初学弟不能往西。”用红笔大写加粗框了起来。
A4纸右下角还有一个工整的签名“傅时初”。
上盖有红色手指印。
兰硕下命令:“吃。”
傅时初打了一个饱嗝,脸色微苦:“学长,我再吃就要吐了。”
兰硕敛眉,他起身坐到茶几旁,翻出一个汉堡包,撕开包装纸,指着身旁的空位:“坐。”
傅时初依言坐下。
兰硕又道:“太安静了。”
傅时初建议:“我给您放音乐。”
“背诵古诗三百首。”
险些以为出现幻觉的傅时初咂舌,呆呆地看着他“啊!”了一声。
兰硕重复道:“背诵古诗三百首。”
傅时初惊讶惶恐:“学长,你是认真的吗?”
兰硕不厌其烦地提醒:“请看看你手中的保证书。”
静谧的兰桦企宣部过了几分钟就响起了男孩磁性轻扬、抑扬顿挫的朗诵声,这段朗诵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
翌日,兰桦公司大群传出了诡异同事泡妹子而不得,心情郁闷大念古诗抒发心情的怪谈。
周末,傅时初按照惯例,陪学长加班。
早上10点钟时,他手机铃声响起,是钟柔的电话。为了避免影响学长工作,傅时初退到门外接了电话。
对方是个稚嫩的小孩:“爸爸,我想你了。”
“时时,你拿你妈妈手机干什么?”
钟时辰略显忧伤说:“爸爸,你一定还没有女朋友,你一定没有。你知道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帅,还没有女朋友吗?”
傅时初倚在门边,心情很好,低低地笑了笑:“为什么?”
小孩故作深沉道:“因为你不解风情。”
傅时初问:“时时,你知道不解风情的意思吗?”
小孩说:“不知道。”
“时时真诚实。”傅时初夸道:“这个不解风情呢!其实就是不解风情,它没有别的意思。”
钟时辰叹息:“爸爸真不诚实,明明就不懂。”
被小破还噎了,傅时初并不生气:“好吧,你是对的。”
“不诚实的大人要接收惩罚呦!我要去游乐园,爸爸陪我去嘛!”顿了顿,他更加忧伤:“我活那么大,第一回有爸爸,你不会辜负我吧!”
小孩嗓音带着小哭腔,听着人心都快化了。
傅时初说:“五分钟给你回复。”挂线后,他回到办公室向领导请假。
兰硕停下手边的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露严肃。
傅时初小心翼翼:“就一个小时。”
兰硕低头,掩盖住眸子的情绪:“今天不用来了。”
傅时初欣喜不已,他回复了钟时辰,待会儿就去他家找他。又给兰硕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才走。
看着傅时初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兰硕拨打了兰九的电话号码。
兰九对温颖烦得搬出了兰家,对他哥怨气颇重:“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亲弟。”
“彼此彼此。”兰硕敛眉。
这几日,温颖一日八个电话风雨无阻,扬言他要是不弄走傅时初,她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把兰硕烦得脑壳疼得厉害。
兰九沉默几分钟后,叹了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哥,看来我们都错了。”
兰硕淡淡的“嗯!”了句,说:“傅时初跟钟柔母子去了游乐园。”
对方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隔了三秒,兰九咬牙切齿道:“正巧,我也约了朋友去游乐园。”
傅时初和钟柔母子到达翱海游乐园时,兰九和他朋友已经在售票处等着了。他见傅时初和钟柔一人一手牵着小豆芽,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里忍不住冒酸味。
面上挤出一个笑容,朝小豆芽打招呼:“小豆芽,叫哥哥。”
钟时辰蹙眉。他抬起圆圆的眼睛看向那个居高临下的叔叔,本能地不喜欢他,冷酷地瞥过头:“我叫钟时辰,不是小豆芽。”
兰九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傅时初,你在钟家终于混下来了呢!都顺利入赘了。”
钟柔把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护在身后,眸光冷冷盯着兰九,又瞥向他身旁打扮地妖娆多姿的女人,蹙眉:“你唧唧歪歪什么,关你屁事!”
三人把兰九当空气,排队买完游乐园的票后,随着游人进入了游乐场。
兰九脸色铁青,他身旁的女人说:“这女人和小孩还挺有个性的,不会是你的吧。”
“怎么可能。”
兰九想起钟柔和钟时辰那对母子对着他就横眉竖目,看见傅时初就柔情蜜意,心里的火忍不住往上冒。拉着女人的手腕说:“走,咱们去游乐园玩。”
说是玩,其实也没去哪儿。
跟在钟柔屁股后面,见他们走向一辆贩卖冰淇淋的车子,屁颠颠地也跑了过去。
兰九故意插队,嚷道:“给我一个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加芝麻。”
钟柔怒道:“小子,你有没有素质?怎么插队。我们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