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还有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她捡起嗅了嗅,除了淡淡的酒味,还有熟悉的男士香,那是闻时礼惯用的香水味道。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他的住所,那么……他人呢?
她放下手里的西装外套,又往阳台、厨房看了看。
由于昨晚喝了太多酒,她肚子现在有些胀。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肚子快步回房。
房间格局跟她的有点像,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卫生间。
她推开门,一脚踏进去,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抬头往里面一看,闻时礼正站在花洒下,光溜溜地背对着这边洗澡。
“啊啊啊!闻时礼!”视觉冲击太大,她转过身,羞愤得用力跺了跺脚,“你是变态吗?衣服也不穿,辣眼睛!”
水声从高处落下,沙沙作响,闻时礼原本没有发现她进来,这会儿被她一叫,也不得不注意到她。
闻时礼稍稍往后回了下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人,慢条斯理地关掉热水,捡起旁边的浴巾,低头熟练地系在腰间。
随手拿了条干毛巾,他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往外走。
“我在自己家,你管我穿不穿?”
男人语气很嚣张,最后停在孟星悦的身侧,偏头看她,“而且,你穿衣服洗澡?”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孟星悦无力反驳。
与此同时,他边说话,边擦着头发,难免有些水珠落在孟星悦的肩头、侧脸上。
孟星悦嫌弃地抹了下脸,又弹了下靠近他那侧的肩膀,正要让他离远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谁?”孟星悦警觉地抬起头,和闻时礼视线对上。
闻时礼眼睛微微眯起,辨认了会儿,“不是赛蒙就是我爸。”
话音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愈发清晰的声音:“时礼?上班没有?怎么不接电话?我有个事想跟你谈谈。”
这声音,明显不是赛蒙!那就是闻时礼的父亲了!
而且听那声音,是正往这边来!
被长辈撞见她们两个大清早就在一起还得了?!
“那那那……”孟星悦慌得舌头都大了,说话磕磕绊绊,“那你回被窝里躺着,我进去躲躲。”
对于她的提议,闻时礼没有反对,抬腿往外走,孟星悦往里走。
但是可能闻时礼出来的时候,带了些水,地上是湿的,孟星悦又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子踩在上面,地上一滑,身子倏然失重往后倒。
人在摔倒前,总会本能地去抓住点什么东西。
她手在空中胡乱一抓,抓到了闻时礼的胳膊。
闻时礼被她这么忽然往后一扯,人也差点往后摔,空出的另一只手及时扶住了门,借着力抬手将她捞起来,往旁边墙上一掼,才免得两个人都摔倒在地。
此时,闻父已经推开房间走进来。
恰好听到动静,眼神自动往左手边的卫生间看去。
这一看,可把老人家惊呆了。
只见闻时礼腰间裹着浴巾,上半身光着,将未来孙媳妇孟星悦“壁咚”在了墙上,场面马上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闻父楞了片刻,后老脸一红,“年轻人就是心急!”
说完,飞快转身往外走。
孟星悦一看这情形,就知道长辈肯定是误会了,赶紧推开闻时礼,快步追了出去。
“不是,伯父……”
一番折腾,腰间的浴巾松开直往下掉,闻时礼赶紧捞住,紧抿着唇,将它重新系好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客厅里,还有闻夫人,手上拎着只贵气的hermes birkin,眼神暧昧地看着她。
“伯母……”孟星悦感觉自己有嘴说不清了。
“都懂的,年轻人嘛,我们也年轻过。”闻夫人笑吟吟地如是说。
“不是那样的……”孟星悦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
“不过既然这么心急,也别订婚了!”闻父拿出大家长的姿态,看向她身后跟着出来的闻时礼,“直接结婚吧!元旦的订婚礼改成婚礼!”
孟星悦:“……”
闻时礼:“……”
两人一致转头看向对方,然后几乎同时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不是吧……”
闻父替他们做好决定后就走了,只嘱咐闻时礼到公司后找他一趟,还有公事要跟他谈。
闻时礼用了0.01秒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孟星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推搡着他,催促道:“快点去跟你爸解释啊!”
“解释什么?”闻时礼却是云淡风轻,转身又要回卧室,像是认命般,“反正迟早要结婚。”
孟星悦疾步跟在他身后,经过床尾时,差点被地上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下床的抱枕绊倒,她拿起那只抱枕就朝闻时礼背后扔过去,“那不是还有迟和早的问题吗?”
闻时礼被砸中脑袋,抱枕落在地上,他随手捡起拍了拍,也不恼。
可他表现得越是无所谓,孟星悦越是焦躁不安,气急地剁了下脚,转身就要走。
可刚刚走到门后,忽然一个念头闪现脑海。
她又折返回来。
“闻时礼?”
闻时礼刚刚走进衣帽间,站在一排整齐的衬衫面前看她。
孟星悦大步流星来到他面前,猛地将他“壁咚”到衣橱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闻时礼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故意什么?”
“故意洗澡不关门,故意让你爸妈这个时候过来,故意让他们撞见我们在一起,好让婚期提前!”孟星悦做着合理推测,眉梢轻挑,抬着下巴,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怎么回事啊?这么着急把我娶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呵,你这个男人,为了得到人家,心思深得很!
下章还是明晚零点~
第18章
“怕不是……”孟星悦眼眸微眯, 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抱着两条手臂,上下打量着他, “怕不是爱上我了,迫不及待要将我占为己有?”
不得不说, 闻时礼这身材, 绝了!
一二三四五六,腹肌不多不少,刚好六块。
闻时礼被盯得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目光过分灼热,还是因为她所说的那些话。
他转身去取挂钩上的衬衫,“你是酒没醒?还是没睡饱?”
他这是说她脑子不清醒呢。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意外, 他只是顺理成章接受了父亲的提议。
也等于,间接否定了她的说法。
其实, 在昨晚的酒会上,孟星悦就确定,闻时礼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她,此时故意做出这样的推测,不过是想利用激将法让他改变主意而已。毕竟按原计划,元旦订婚,婚礼要排在明年春天, 现在突然提前一大截, 真的让人猝不及防,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激将法对闻时礼竟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 看着他背后两个性感的腰窝,忽然觉得,就冲他这颜值和身材,早点嫁给他,好像也不亏?
孟星悦纠结地咬了咬手指。
闻时礼将衬衫穿上身,一下挡去了她的视线,她回过神,嘴上矜持了一句,说:“我不管,你去跟你爸妈讲清楚!”
说完,转身往外走。
“诶……”闻时礼还想跟她说什么,伸手去拉她。
“干嘛?”孟星悦下意识甩开,闻时礼又去抓她,两个人较着劲,推搡起来。
闻时礼猛地将她抵在墙上,结果浴巾在挣扎中不慎从腰间滑落,她的视线下意识跟着往下。
“啊!啊!啊!闻时礼你个流氓!”
尖叫声响彻上下五层楼。
当孟星悦羞愤地从房子里面冲出来,双手仍旧捂着脸,一直不停碎碎念,“长针眼了,长针眼了,要长针眼了啊!”
小时候她在镇上的河里游泳,有个同镇的男孩当着她的面脱裤子嘘嘘,她回去之后眼睛就开始疼,然后发红,晚上眼皮就肿起来了。
她一路咒骂着闻时礼这个大流氓害她,快步冲出小区后,看着面前来往的车辆,忽然整个人懵了。
她停在原地,左顾右盼,再低头看看自己,除了一身礼服裙,两手空空。
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位置,她要怎么回去?
还是得回去找那个狗男人,她正要转身,一台跑车停在她前方的路边。跑车的敞篷开着,能够一眼看见坐在里面的人。驾驶位上的人手扶方向盘,转过头,戴着墨镜,“上车。”
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刚刚并没有发生过任何让人尴尬的事,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孟星悦的手机和包包不在身上,走着回去不现实,她不得不听他的,也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上前。
靠近跑车后,她发现自己的包就在副驾驶上,她门都懒得开了,弯下腰,探手将包扯回来。
“干什么?”闻时礼虽然眼睛被墨镜挡住,但微蹙的眉还是透露出了他的情绪。
“我自己打车!”孟星悦后退几步,从包里掏出手机来。
闻时礼微蹙的眉又深了几分,后松开,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随便你。”
引擎呼啸,适才还在安静盘踞的跑车,顿时化作一只猛兽,载着它的主人飞驰而去。
落了一地的尾气,孟星悦抬手挥了挥,嫌弃得五官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