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猛然意识到，迷雾重重的真相里，她好像摸到了一小块碎片。
“进门，给太婆磕头上柱香。”爸爸走到她身旁，淡淡地吩咐她一句。
叶馨点头，抬步跟随爸爸进入这间有些破旧的老房子。老房子有个院子，院里里种了不少的花以及一些常见的蔬菜，门口摆放着一张古旧的摇椅，叶馨经过时，伸手摸了摸上头的扶手，空荡荡的，没有太婆编制的小狗。
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下，疼痛如影随形。
“阿馨？”
爸爸已经进屋了，看到她还站在外头摸着太婆的摇椅发呆，叫唤了她一声。
“来了。”
叶馨醒了醒神，跨过门槛，走进屋里，大大的“奠”字处于客厅中心位，一副暗红色的棺材摆在正下方，外公与姑姥在一旁烧着纸钱，两侧坐着的亲属低头窃窃私语。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除了亲属，只有几个村子里跟太婆差不多年纪的老人。
叶馨跪下，向着棺木里的太婆叩首，叩完首后，妈妈递给她一柱香，她接过香，鞠躬三次后插入香炉中。
她想哭，一想到爱笑的太婆就这样关在一个小小狭窄的棺木里，她就倍感压抑。
行完礼，叶馨想到妈妈那边坐下，却被妈妈狠狠瞪了一眼，“你到对面坐。”
叶馨怔了怔，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倒是妈妈身前的姥丈对她温柔一笑，叶馨颔首向姥丈打招呼，姥丈低声道：“阿馨就到对面吧，小辈都在对面。”
“好的。”
悄悄看了眼妈妈，妈妈的紧抿着唇，眸色如黑夜般隐晦不明。
叶馨怕激怒妈妈，快步走到对面坐好，身后的表妹拉了拉她的手，“姐。”
表妹今年18，刚上大学，见到叶馨，还是挺高兴的。
叶馨低声道，“阿岚，你今天很早就回来了吗？”
“没有，b你早一点而已。”
叶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阿岚，你有见到表舅吗？表舅是不是没回来？”
表妹的脸色骤然剧变，“姐，你、你不知道表舅已经……”
“已经什么？”叶馨不解地看着她。
“别吵！”
对面的妈妈声色俱厉地呵斥两人，表妹怯怯地看了眼妈妈，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叶馨对妈妈反常的态度感到无比的诡异，可正值葬礼之际，她又不好寻根问底。
又过了不知多久，村子里的老人走得差不多了，爸爸走到叶馨与表妹面前，“阿馨，阿岚，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我想守灵。”叶馨道。
爸爸脸色有些不自然，“不需要，你跟阿岚回房休息。”
“可——”
“表姐。”
表妹拉了拉叶馨的手，示意她离开，与爸爸再三对视后，叶馨败下阵来。
“知道了，爸爸。”
表妹拉着她的手，往后侧的客房走去，走至姑姥同一水平线位置时，姑姥烧纸的手停了下来，一双沉静的眸子看向她。
叶馨的心紧缩了一瞬，她愣愣地看着姑姥，表妹用力一拉她的手臂，她才惊醒。
“表姐？”
“没事，我们走吧。”说罢，她又看了眼姑姥，姑姥恢复了烧纸的动作，目光专注地盯着燃烧的纸钱，仿佛她之前看到的只是错觉。
回到房间，表妹打开灯，把简陋的木门合上，“表姐，你最好不要接近姑姥。”表妹突然对她说。
叶馨不明白，“为什么？”姑姥虽然性子比较冷，但人还是不错的，小时候经常买零食给她。
“姑姥她……精神不大稳定。”表妹斟酌用词。
“精神不稳定？怎么可能。”
表妹抓头挠腮，不知该如何解释，顿了片刻，“你之前不是问我表舅怎么没来吗？”
叶馨点头。
“表舅他，8年前就自杀身亡了。”
“什么？！”叶馨大惊失色，“不对，如果表舅8年前就自杀身亡，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参加葬礼。”
“没有通知？”表妹露出不解的表情，“不对，虽然我那时候只有10岁，但我记得姑姑姑父来了。”
“可我妈跟我爸从未说过表舅已经去世的事。”
“我不会记错的，因为那天葬礼差不多结束，我尿急上厕所，看到姑姑跟姑姥她们在房间里争吵。”
“争吵？”
“对，当时姑姑还骂姑姥，说姑姥神经病。”
作话：昨天试图4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