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灼拿着尚南风的眼镜,镜片上被溅的全是水,他问:你们谁带纸了没?
班瑞和卡纳齐齐摇头。
班瑞还弱弱地说了一句:哎!不是水温,是我手太凉了!
高灼把眼镜抓在左手里,右手拉住正用手擦脸的尚南风:没戴眼镜看的见吗?要是看不见也没事儿,我拉着你走?
尚南风没戴眼镜,他度数不算特别高,可是奈何散光,远处的灯火通明,在他眼前糊成了一团。
本来晚上心情就不太好,再来了这么一出,尚南风心情差到了极点。可听到高灼这么一说,他拧在一起的眉头又微微舒展了些。
不如就着机会,让高灼拉着自己回去。
尚南风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可他低低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高灼差点就笑出了声。
他被尚南风萌地不能自已。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连要回眼镜都不准备要了,就乖乖地等我来牵着了是吧?
高灼被尚南风萌的一脸血,这要是说尚南风对自己没有点那方面的感觉,他自己都不信了。
高灼冲班瑞一眨眼,算是跟他交流了个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号,然后佯装教训道:小孩子别这么调皮,省的你妈妈又说你,还有天黑了就早点回家吧,我们也回去了。
班瑞拉起卡纳的手,嘿嘿一笑:好的帅哥哥,再见啦。
两个小孩跑起来很快,没一会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高灼拉住尚南风的手腕:走吧。
两个人往酒店的方向走去,海浪还在哗哗作响拍打着浅滩,席卷过两人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覆盖上后再退下,便不留痕迹。
高灼的手滚烫,尚南风悄然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心情复杂。
高灼晚上忽然的亲近让他困惑又惊喜,他不明白高灼为什么时而拒绝自己的亲近,时而又愿意主动亲近自己。
虽然不明白,可尚南风每每拒绝不了高灼的主动。
高灼忽然问尚南风:不戴眼镜能看到多远啊?是不是五米之外雌性同体,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尚南风从胡思乱想里走出来,听了高灼的问题失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我只是有点散光。
高灼:散光还不是看不清嘛,那你看的清我吗?
尚南风低垂下眼睑:看的清。
当然看的清。不戴眼镜也看的清。哪怕闭上眼都看的清。
滚烫的空气包裹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谁都不想先放开。
慢慢往回酒店的路上走,还是几句话里就走到了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被高灼攥在手里的眼镜,两片镜片上斑斑点点的水渍其实已经干涸了。只是外面空气滚烫,室内冷气又开的十分足,镜片又立刻被镀上一层雾气。
高灼到酒店前台找小姐姐要了张纸巾。他仔细地把镜片擦拭干净,而后转身靠近尚南风,亲手把眼镜给尚南风带上。
眼镜又回到尚南风直挺的鼻梁上,掩盖住他密集的睫毛,高灼略有些遗憾这一双眼睛被遮住,说:好了。
尚南风上手摸了摸眼镜。
贴着太阳穴那块皮肤的镜架上仿佛还余留着高灼手上的体温,炙热异常。
......谢谢
高灼勾唇一笑,眸中星光点点。他伸手重新执住尚南风的手腕,拉着尚南风往回房间的路上走。
尚南风太阳穴一跳,猛然盯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被这手覆盖住的皮肤炙热滚烫。拉住自己的人,又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可是尚南风实在是不懂高灼这是怎么了。高灼今晚实在是太愿意跟自己亲近了。
尚南风当然是愿意高灼和自己亲近的,但他有多高兴,就有多疑惑。
疑惑挂在嘴边,就是无法开口问出来,他只怕问出来,得到的答案就会告诉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如果高灼知道自己对他抱有的是哪种感情,高灼还愿意这样亲近自己吗......
尚南风的心如同海面上的小舟,随着海浪的拍打沉沉浮浮,无法靠岸。
而高灼拉着尚南风的手腕急急往回房间的路上走。明明是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一段路,却被高灼走出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高灼急什么?他急着把尚南风带回自己的房间。
他已经盘算好了计划。几杯酒一灌,循循善诱,尚南风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得到实锤。
终于是走到了房间门口。高灼不舍地放开了尚南风的手腕,他把门卡一刷,邀请道:晚上还没吃饭呢,要不要来我房间喝两杯?
尚南风嘴里的一声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高灼隔壁那间房的房门被一个男人推开。
男人看到了隔壁门口站着的高灼和尚南风。他对着高灼扬了扬手:hello呀高灼。
高灼看到忽然出来的男人,面色如常,只是扶在门把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
乔璇。
乔璇微微笑着,看了眼高灼旁边的尚南风,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才玩回来啊?去哪儿玩了?我才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