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道：“难得一个长假多玩些也情有可原……”
尹雋没再多问，吩咐管家给他泡壶茶就回书房去主持一个跨时区视讯会议。
会议结束已过子夜，他下楼去倒水，远远就见厨房亮着灯，以为是谁忘了关灯，冷不丁听到瓷器碎裂的声响，在静謐的夜里隔外响亮。
走到厨房门口一看，孟晚歌细条条的小身影蹲在地上捡碎片。
孟晚歌是睡到半夜痛醒的，醒来时只觉得下腹坠痛阵阵，底裤上还有一股难喻的湿黏感，她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起身进了洗手间，被底裤连同裙襬染上的大片血跡吓得怔忡了少顷，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是初中生理课上说的：月经。
这是她的初潮。
她发育一向比同龄人晚，初中毕业时身高将将一米五，上了高中后才慢慢抽上来，而月事就更别说了，有些同学11、12岁就来了初经，她却始终没动静，也没敢跟别人说，如今都十六了才猝不及防地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腥甜味，她有些不知所措，坐马桶上见不再淌血了才将睡裙和底裤换下，抽了几张纸巾垫在乾净的底裤内，又回房把床单拆了抱到洗衣房去。
没等套上新床单就她痛得有些挨不住了，朦朦胧胧回想起同学们例假时的止痛方式，哆嗦着去给厨房给自己泡红糖水。可怜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盐和糖都分不清，在偌大的厨房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像是红糖的东西来，她这会儿全身发凉，疼得直冒冷汗，不得已只能听信江湖谣言──喝热水治百病。
刚倒了杯热水，喝没两口，手上一时乏力没拿稳，马克杯就砸得四分五裂，她简直要被自己气哭，巍巍颤颤摀着肚子蹲下来收拾残局。
尹雋看她笨手笨脚地捡着碎片，冷不防还被扎了一下，不禁开口：“别用手捡，去拿扫把。”
孟晚歌被他吓了一跳，慌忙中下意识站起身，顿时眼前发黑，下一瞬竟双眼一翻，身体被抽了魂似的往后栽。尹雋惊觉不对，几步上前及时将人拦腰捞起，低头一瞧，一张小脸白得没半点血色，早晕了过去。
……
孟晚歌转醒时眼前尽是一片白，白色天花板、白色墙壁……直到看到床边掛着的输液瓶，她才意识到自己人在医院。
担心自己又流血，覆在被子里的手往下探了探，指尖的乾躁让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惊诧地发现有人帮她垫了卫生棉！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听到半掩的门外的传来尹雋低沉的嗓音。
“贫血？”
医生点点头，“体重也有过轻的现象，她在减肥吗？”
尹雋顿了下才说：“据我所知没有，她从小就不怎么长肉。”
“饮食如果均衝，瘦的人也不一定会贫血，不过她确实是太瘦了。”医生瞧了瞧病歷，又说：“每个人初潮反应不太一样，可能是贫血加上一下子失血比较多才会晕倒，以后稍微注意一下儘量不要偏食，平时适当补充维生素B群和铁质。”
“……初潮？”尹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医生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沉吟半晌，尹雋才拧着眉问：“这个年纪才来，正常吗？”
“是迟了些，不过刚刚做了检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用太担心。”医生看了看錶，“吊瓶也差不多滴完了，待会儿护士来拔针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尹雋闔首：“麻烦了。”
“哪里，应该的。”
医生转身欲走，又想到了什么顿下脚步：“对了，刚刚做检查发现这孩子只在底裤里垫了纸巾，都渗到裤子上了，我就让护士替她垫了卫生棉，家里没有的话要记得备一些。”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