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绿意原是告了假准备歇息,却被管家给叫了起来,要她去打扫王爷的寝殿,还是和这个小乞丐一起,绿意更加不快活了。
“还磨磨蹭蹭的做些什么?再不快些,我就告诉管家去,叫他把你撵出去!”绿意叉着腰,得意的看着苏子归,府里面的下人,没有哪一个是不惧怕她的,她怎么又会把一个新来的小乞丐放在眼里。
尽管绿意在催,苏子归还是接着昨夜盛在荷叶里的雨水洗了一把脸,原本在柴房里被发霉的气息熏得灰头土脸的。
绿意再次发了火,“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想挨揍了?”
苏子归胡乱的抓起衣袍的内面往脸上抹一把,刚刚洗过的脸蛋儿更是清秀无比。
原主人的这俱身体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一双醉人的桃花眼,樱桃一般的朱唇红润得恰到好处,鼻梁的挺立程度犹如现代的整容一般。还有若初雪一般白皙的肌肤,简直是吹弹可破。这样的容貌,也难怪原主人会想用男儿身来掩盖住。
可那清俊的五官,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绿意看着苏子归出来,惊呆了。这小乞丐脸上洒了一层灰还瞧着平庸无比,可一把脸洗干净了,那宛若女子的绝世美貌,……若是个女儿身,又该惹得多少男人为她倾倒。
“跟我来吧。”绿意回过神,转身往祁宿的寝殿走去,苏子归拍了拍晚上睡觉时候粘在衣服的尘土,应了一声后跟在后面。
总不能这样脏乱的去王爷的寝殿吧,若是弄脏了什么东西可就惨了。
苏子归抬眼看了看正殿,金砖红瓦沏成的房梁,门前的白玉柱子雕着两只双飞的凤凰。还有垂花檐下若隐若现的匾额,上面题了四个字,“风清宝地”。
这九王爷倒是个文雅之人,苏子归记得,这样辉煌的建筑,她只是有幸在电视剧里见过,看着屏幕上的大小还不觉得多么宏伟,如今身临其境才觉金碧辉煌。
“又在发什么呆?”绿意看不下去了,拿着掸子用力的打在苏子归腘窝的位置,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苏子归一把夺过绿意手中的掸子,“你做什么打我?”
绿意不屑翻了个白眼,“谁叫你不认真干活儿?”又指了指那几个糊着软烟罗的格窗,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擦干净。”
苏子归看了看四周,“抹布呢?”
“你不会自己找啊?没见你这么笨还来伺候人的!”绿意不耐烦的说道。
等苏子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儿破布回来,绿意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说她慢。
她强忍着心中的火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低头啊……她一定要忍着。等到哪一天她混出个名堂了,再找这个女人算账。
她极其认真的擦拭着格窗的每一个缝隙,缝隙里的灰尘早已积满。可见九王爷这次离京已经不少时间了,……王府里的人也不曾认真的清扫过。
苏子归朝着绿意的方向看了一眼,绿意却只在一旁擦拭着一个古董花瓶,一个花瓶都抵她擦上好几个窗子了!自己在这儿坐着脏活,她却挑容易做的做。
苏子归还在心中暗自咒骂她呢,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原本还在绿意手中的花瓶转而摔到了地上,碎成了片。
“这……这是兰静太妃去佛寺前留给王爷的东西,王爷最喜欢的……”绿意整个人都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怔住了。
“什么东西碎了?”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外面东西破碎的东西,掀了猩红色的软帘子走了出来。看了看站在这类里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地上碎掉的花瓶,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绿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王爷……王爷饶命。这,这都是他干得!”
苏子归还没从花瓶碎掉的刺耳声中回转过来,就见绿意已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着站在窗户前的她,“都是这小子干得好事儿,我要他去擦窗子,他,他不乐意,就拿花瓶砸向了我!”
这花瓶一直以来都是九王爱若珍宝的宝贝,今儿碎了,谁要是承认谁就是傻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绿意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绿意不傻,苏子归也不笨,怎么会任凭她胡说,“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的,怎么成了我弄的了?”她才不想给人做替死鬼,这个绿意简直是太过分了。她继续说道,“那花瓶明明在你脚下,怎么就成了我弄碎的?绿意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拿花瓶砸我!”绿意一口咬定是苏子归拿着花瓶砸向她才碎的,可那花瓶明明就在绿意的脚下。
苏子归还想要说上些什么,祁宿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她脸上,原来是他前日捡回来的小乞丐,“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苏子归真想上去就抽他两耳刮子,这摆明了就是陷害,他堂堂正正一个王爷,这点事理都分不清吗?还问她是不是真的!
而祁宿的心里却不这么想,绿意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这小乞丐看上去并不怕她的样子,他倒要看看,他该怎么为自己脱身。
苏子归走到祁宿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王爷,绿意在说谎。那花瓶是她自己弄碎的,王爷你看,我的手。”苏子归伸出一双布满灰尘的手,纤长的手指格外的好看,“绿意欺负我是新来的,让我干脏活,我的手上全是灰尘,王爷您看,那些花瓶碎片却是干干净净的,明显是才擦过的,不是她擦得时候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又是什么?”
她转而看向绿意,这下子你没辩解的吧?
祁宿看见她眼中微微得意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竟然一下全无,“有意思。”看来这小乞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祁宿磁性的声音传入苏子归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