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他撑着床坐起来，扶着额头开始回想——
但他没做什么事啊。
吃饭唱歌，玩游戏，打牌，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他继续想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一段磁带失去了后半部分，生锈的脑袋怎么也没有办法顺利转动。
他忍不住低声说了句脏话。
门被推开，他警惕地抬头，却发现身处的地方有点熟悉。
随着门打开，沈星剑闻到了几种不同的味道，除却他很熟悉的冷香之外，还有花香和柠檬味。
沈星剑原本并不讨厌的味道，此刻却不知为何突然讨厌了起来，暴戾的情绪迅速积累，等待一个爆发点。
病房里，柚子味再次浓郁起来。
少年眼底有些发红，同时伴着对外界世界的抵触，想要逃离的烦躁情绪。郁涵停下脚步，冲沈星剑温和地笑笑：“别担心，我不会再往前继续走。”
沈星剑认出了他，是上次给他检查过的医生。
“现在感觉还好吗？”郁涵道，“如果感到口渴，让秦恒给你倒杯水怎么样？”
沈星剑的视线下意识从郁涵移到他身后，秦恒也在。
他还穿着那身夏季校服，前襟不知怎么有很多褶皱，像是被人一直揪着，和他平常一贯整洁的形象差别很大。
但还是很帅。
沈星剑没有说话。
他脑袋乱糟糟的，各种人影和噪音在他脑中播放着不成顺序的片段，要炸了。
秦恒往前走了两步，见沈星剑没有露出更抵触的表情，才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水。
沈星剑垂着头，当秦恒靠近的时候，他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秦恒递给他水的时候，他下意识拽住他的袖口，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如同被火烧到一般放开了手。
他掩饰地抱着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干涸的喉咙滋润了些。
秦恒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沈星剑床前。
郁涵看着这一幕，半晌清了清喉咙，对床上的小alpha道：“你现在处于易感期，对信息素敏感是很正常的，不要太过担心。”
沈星剑含糊地‘嗯’了声。
“但不好的消息是，你不能打抑制剂，也不能靠自己抗过这次易感期。如果你执意打抑制剂，或者干耗着，最好的结果是性神经受损，有碍……”郁涵也不委婉，直接道，“性.功能。”
这事对一个Alpha的打击应该挺大的。
沈星剑：“……”
沈星剑：“会怎样？”
“通俗点说，就是以后硬不起来，性兴奋度迅速下降，简称性冷淡。”
沈星剑：“…………”
“而且你的体质会变弱，以后会经常感冒发烧。”
沈星剑难以置信地盯着郁涵。
郁涵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什么罪人。
于是快速道：“所以你现在必须找一个人，他有能让你觉得舒服的那种信息素，跟他在一起呆着，这段时间都不能分开。”
觉得舒服……
沈星剑脑中出现了一个人。
半晌，沈星剑问：“一定要找omega吗？”
郁涵：“按理来说是这样……”随后秦恒抬眼，郁涵话头一转，“但也不用局限，beta啊，alpha啊，只要好用就成。”
沈星剑纠结：“我有个问题，有种香水味让我觉得舒服，那我天天喷香水有用吗？”
郁涵被这一问题惊住：“香水？”
沈星剑指指秦恒：“对，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喜欢他用的香水。”
郁涵嘴角一抽，看向秦恒，你怎么还在骗人家小朋友呢？这不道德啊。
他沉思了会，在告诉和不告诉真相之间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先把最主要的事情解决了，其他的让当事人自己折腾去：“不可以，一定要和某个人待在一起，亲密接触懂吗？”
沈星剑似懂非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香水跟信息素……效果一样？
谈话终止于沈星剑的肚子‘咕嘟’响了一下。
尹嘉松在门外，郁涵没让他进，就只能隔着门板听动静，门开了，尹嘉松忙问：“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激动？”郁涵意外道。
尹嘉松：“哪能不激动吗？里面是秦恒的小男友呢。”
郁涵啧啧：“怪不得。”前面倒水后面买早餐的，他还是头一回见秦恒这么对一个人。
秦恒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走的时候，沈星剑眼巴巴看着他离开，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渴望的是什么。
秦恒说：“要抱一下吗？”
沈星剑踌躇：“算了……”
秦恒没有听他说完，走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沈星剑：“……”
临走前，秦恒揉揉他的头发：“社会主义兄弟情，不能抱吗？”
沈星剑眼睛一亮：“好兄弟！”
秦恒失笑。
他算是发现了，沈星剑对谈恋爱似乎怀有某种恐惧，一旦有人和他表白，他就会立马退回原地。
只有当兄弟才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围。
出了病房，尹嘉松有事先走，秦恒看了下沈星剑的病历单，道：“检查结果会不会有错？”
郁涵注意到他看的是性别一栏，上面写的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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