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下意识挽留封母:“您、您留下,一起吃——您还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封宸也装模作样地插嘴道:“就是,马上该吃晚饭了您走,我爸知道了可不得骂死我,您想吃啥?只要不是您在家时那么挑,熹——”
“熹神”俩字在即将抵达封宸嘴边时,被他倏地咽了回去,他剑眉一挑,笑着看向沈熹,慢悠悠开口,“熹宝都能做。”
沈熹蓦地一僵,耳边萦绕不去的都是被封宸念得暧.mei无比的“熹宝”俩字,方才刚消散的窘迫即刻卷土重来。
“熹宝还会做饭?”封母有点儿惊讶,看向沈熹的一双美目即刻弯成了月牙,满意地恍若捡到了稀世珍宝,她看眼自己的亲儿子,了然“啧啧”,毫不留情地对封宸在线发出一波嘲讽,“我说你怎么长丑了,原来是吃胖了,果然一胖毁所有。”
每天坚持健身身材好得能媲美男模的封少爷莫名其妙背了口长胖的锅,头疼地看了眼他亲妈,果断收回刚才的母子情深样:“要不您还是回家吃吧,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爸这会儿肯定特想您,在等着您回家一起吃饭。”
封母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吃,闻言没好气地赏封宸了个大白眼,又温.柔地和沈熹挥挥手,这才踩着哒哒响的高跟鞋优雅离去。
一直等到封母的背影消失,沈熹都还没能从剧烈起伏的汹涌情绪中清醒过来——封宸的家人,不仅没有丝毫看不起他,就连对他的好,也早已超出他起初期望的千百万倍——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更从未喊出过“妈妈”这个称呼的沈熹,在这个中秋,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有家人的感觉。
以后他也有家了,不只是他和封宸两个人的小家,还有封宸爸妈的家——而他们,也会是他的爸妈。
这种近乎不真实的美梦,教沈熹诚惶诚恐,却又想要拼命多做些什么,以期能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喜欢。
一贯讷于言的沈熹,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表达自己的笨拙中,珍而重之地在心里无声许下会一辈子对封宸和他家人好的誓言,然后轻轻回握住封宸一直牵着他的手,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浓.烈感情,郑重地放入心底。
封宸察觉到沈熹比以往更加灼.热的温度,温.柔地拥他入怀,和他额头相抵,似真半假地幽幽叹了声气:“我在你上.面时,重不重?”
沈熹起初没明白,不解抬眸,见封宸一双眼委屈巴巴地微垂着看他,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然后认真地摇摇头:“不、不重。”
说完,学封宸平时哄他的样子,也捏捏封宸的脸,哄他:“一点儿,都不胖。”
因为封少爷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沈熹再无心思思考其他,之前拥堵在心口的酸胀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封宸轻咬上沈熹嘴角,一把将他抱起,在落日暖色的余晖中和他一同跌入柔.软的被.褥,翻身压..上沈熹:“真的不重?”
沈熹被近在咫尺的呼.吸扑了满怀,还没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被坚.石更的腹肌送到了漩.涡边缘,他本能闭了闭眼,喉结随着不自觉轻颤的睫毛微微滚动,磕磕巴巴说:“不、不重——但有点儿,喘不过气。”
封宸低声笑了起来,单手支着下巴稍稍起身,和沈熹胸膛隔了约半拳距离,然后低下头,轻捏着沈熹的鼻梁吻上他,含混不清地说:“那需要做会儿人工呼.吸。”
冷冽如雪原松木的气息即刻扑面而来,萦绕在俩人缠.绕的鼻尖,再也分不清彼此,到最后,说好的“人工呼吸”变成了双人运动,沈熹几近游离的意.识徜徉在海洋,随着层叠不断的浪花悠悠飘.浮。
直到封宸微微低.哑的声线自耳边传来,“熹宝,喊声老公。”
沈熹瞬间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瞳仁深处蒙着一层羞赧,也不知道是因为前者太过宠.溺的昵称,还是后者浓情蜜意的指代,总之,一张俊秀如清淡水墨的脸此刻彻底成了浓墨重彩的油画,恍若漫天桃花盛开的灼灼。
“不愿意?”封宸故意避重就轻,指腹没入沈熹的发梢,呼.吸逼近,再度轻撩上沈熹无措的睫毛,“我很喜欢熹宝这个称呼,听上去比熹神亲近多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
“没、没有。”沈熹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窘迫地闭上眼,本来就被搅得天翻地覆的一汪清湖,此刻更是心乱如麻。
愉悦的笑隔着胸腔从封宸传自沈熹耳边,他低头凑近,顽劣地吹着沈熹长睫,得寸进尺:“既然喜欢,那喊我声老公,嗯?”
被封少爷一步一步带进沟里的熹神,最终不得不红着脸,睁开眼对上封宸如深海般幽远的双眸,小声喊出那两个字。
害,单纯的熹神,从头到尾都没想起来也喊封宸一个“宸宝”,杀杀封少爷的流.氓气焰。
金黄色的秋天就在黄色的气氛中,悄然度过,江城冬天来得早,十一月中旬一供暖,凛冽的冬风就席卷了整座城市,臃肿的行人和凋零的枯枝,开始构成大街小巷常见的风景。
俩人的生活依然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工作是必需品,鼓掌也是,再忙也不能忘了一“日”三餐,偶尔不需要加班的双休日,俩人会去封宸父母家,诚如封宸所言,他这个自小不听话的叛逆儿子在亲爸亲妈面前毫无存在感,此刻有了乖儿子沈熹做正面代表,更是彻底被打入嫌弃的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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