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
“那你还说我!”筱白瞪着他,“被巨石碾成肉饼和从高空坠落摔成肉馅相比,到底好到哪里去了?”
“当然不一样,”苏豫道,“我们怎么可能真的让石头碾到人,到时候演员先跑,然后再单独拍石头滚落的画面,后期剪辑到一起就行了。”
“……原来如此。”
道别了苏豫他们,没走多远,最前面的向导停下脚步,转身对全体剧组成员道:“前面再走一公里就是峡谷,在这边必须要兵分两路了,一队去对面把支架固定好,一队在这边固定,大家各自安营扎寨,注意安全。”
“分组的话,”张兴敏环顾了众人一圈,拿着扩音喇叭高声道,“老样子,一个演员带一个助理,都住在左手边。大家动作麻利点儿,马上就要天黑了!”
走到现在,所有人都很疲惫了,听到导演的话后人群中也只是稀稀拉拉地传来了几声应和。不过因为上次已经分过组了,这次他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小钱拎着行李哼哧哼哧地走到筱白旁边,别看他人有点儿憨,力气倒还不小。
“筱哥,呆会儿你想吃什么?”他兴冲冲地问道,“这次的好东西不少,到时候我去给你拿!”
“随便吧,到地方先让我睡会儿。”筱白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回答。
“这边还少一个!”
对面的队伍里传来一声吆喝,筱白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推了推纹丝不动的沈之恒,一本正经道:“去吧,你不是灯光师吗?”
沈之恒看了看他,又瞧了一眼他身旁仍在一无所知傻乐乎的小钱,把自己的挂牌取下来塞到他手里,又趁小钱还在懵逼的功夫拿走了他脖子上的助理挂牌,面不改色地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现在是你的助理了。”
筱白:“……沈之恒,你要点儿脸吧。”
俗话说的好,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但小钱的大腿很显然拧不过沈之恒的胳膊,所以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去了对面的队伍,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家老板:“筱哥,等我收拾好了回来找你的!”
筱白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和某人在同一顶的帐篷里度过三天两夜,就不禁悲从中来,声音中也染上了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小钱!我会想你的……”
“又不是见不到了,至于吗?”筱白如此浮夸的表演想也知道是演给谁看的,沈之恒的眼角忍不住跳了一下,他用力把青年的下巴掰过来,质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筱白的嘴巴都被他捏成了一个“o”型,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沈之恒的眼睛看了几秒,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见沈之恒露出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神情,青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是这样看着顺眼点儿,”他笑笑,随口说道,“一路上都端着一口气,我都替你嫌着累。”
说完,筱白就背着包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了。
沈之恒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后面的人群不断从他身旁经过,此时的天色尚未完全暗淡,但山上树木密密麻麻的冠盖却遮蔽了天空中稀薄的光线,青年的身形逐渐消失在了林间昏沉的夜色中。
可没过多久,就在沈之恒回过神来,准备跟上队伍的时候,那抹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筱白背着包,拄着一根树枝,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沈之恒的手腕拽着他往前走:“在保护区里面你发什么呆!万一落单了被野兽袭击,你不要命了吗?!真是服了你了,队伍都走这么远了居然还不跟过来,还害得我回来找人……”
筱白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沈之恒,他现在一肚子怨念,越说还越来气,走路的时候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两条腿跟面条似的直晃荡。
沈之恒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前方队伍的领队一直举着会发光的旗帜,光线很亮,所以不用担心会迷路。而在来到一个山坡前时,筱白摇摇晃晃地停下脚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崩溃的叹息。
这条路是近道,但坡很陡,正常人大概徒手才能勉强爬上去,他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当然就不可能了。大部队走的时候是绕路走的,为了回来找沈之恒,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经过这个坡了。
下坡的时候还好,但换成是上坡……
“走吧,”他无可奈何地把手中充当拐杖的树枝一丢,拍拍手说道,“再不跟上就连晚饭都要被抢光了。”
沈之恒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坡度,估摸了一下,忽然把背包背在前面,然后伸出双臂,一把抱起了前方的筱白。
“喂!你干什么?”
突然被抱住腰双脚腾空的筱白被他吓得半死,但很明显,青年已经濒临脱力的边缘,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沈之恒很快又换了个姿势,他把筱白背在背上,让他的手环着自己的脖子,用脱下的西服外套把两人的腰部绑紧。
他低声道:“抓紧了。”
“什——”
下一秒,筱白就体会到了什么叫风驰电掣的快感。
之前就感叹过很多次了,沈之恒的体力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人,作为一个继承了着百亿资产的富二代,他的自律程度让筱白都叹为观止。男人对于自己身体的要求有着近乎苛刻的标准,无论是锻炼的时长还是效果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评估体系,其中包括了速度、耐力、爆发力三项全面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