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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皇帝赐了婚,骆玄策脸色也没恢复几分,于他而言,对自己的惩罚和赐婚,都比不上宁祺的否认。
    真正对他产生影响的,只有宁祺。
    这一日的早朝格外久,等结束一切下朝时,日头已经溜上了正午。各大臣面上一本正经,脸色严肃,只待出了这皇宫,相约茶楼小筑,细品今日荒唐之事。
    皇子娶男子为正妃,这在大骆皇朝史无前例,皇帝竟是想生生断了玄王相争尊位的机会。
    宁祺原想下了朝找骆玄策道明情况,但着实没料到自己会被禁足,只得再表现出生无可恋的姿态,同宁相离开。
    骆向端追上来,想说些什么,又碍于宁相在场,有些欲言又止的尴尬。
    宁相识趣留下一句在马车等,就转身走了。
    “宁祺……”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给玄王设的计吗?为什么最后成了我?”宁祺重新换上不知情及受害人的角色,心下一阵感叹,演戏果然有趣。
    “本王也不知,现在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本王定会给你个交代。”
    宁祺摇头,“罢了,既已成定局,做这些全然无用,圣上之命不可违。”
    骆向端却是眸色晶亮,激动抓住宁祺:“宁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你待在玄王身边,机会就多了,到时候,他还不是任我们拿捏吗?届时你大仇亦得报。”
    宁祺面上不显,心底冷笑连连,骆向端,还真会见缝插针,直戳敌人死穴。
    “宁祺听从殿下吩咐。”看谁玩谁,宁祺垂眸敛去冷意,低眉顺目的回应。
    “如此甚好,宁祺,本王定不会辜负你。”
    待骆向端离去,宁祺阴沉着脸抬眸,就瞧见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骆玄策,所有情绪都僵在了脸上,不知作何反应,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就见骆玄策转身走了。
    这回是有理说不清了,宁祺转身回了马车。
    “不打算与为父解释一番?”
    这儿子是越发胆大了,连自己老子也敢算计。
    宁祺讪笑一声,还没想好要如何哄好那个男人,如今父亲大人的难题又甩下来。
    果然,不可作孽。
    “这件事,孩儿也是逼不得已,若没有这一出,往后要得到想要的,就难了。”如今闹这出,就是为了骆玄策,他虽重生而来,但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活到最后,如果这都是天意注定好了的,谁也改变不了结局呢?
    所以,他要到骆玄策身边去,为他争一争,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得来的位子,本该就是他的,却被冠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
    “所以你调查暖玉楼,抓住那老鸨的把柄,让她把你自己供出来?或者说那朝堂之上的几人,包括……皇上,都被你算计在其中?”
    宁祺叹了口气,点头,“玄王殿下身为镇北大元帅,大骆皇朝半数兵权在他手上,皇上疑心重,早晚会对他下手,但又怕边关强敌来犯,才不得不留着他。此时上演一场端王设计玄王的戏码,皇上必然抓住机会制裁二人,而我就是最好的选择,明面上,我是骆向端的人,如果到了玄王府,还不闹得玄王鸡犬不宁?皇上想要的,不过是我与端王为伍,不断给玄王殿下找麻烦罢了。”
    宁峰点头,又惊于自己儿子的计谋,这件事,中间若有棋差一招之处,必然会招至祸端。
    “如今是玄王的人了,为父倒不用教你为人处世,只是今后既入了皇家门,便要担得起那身份,虽是男子为妃,也莫要丢了男子气节。”
    “儿臣谨记。”
    “你如今也算成了家,晚些时候为你表字吧。”
    宁祺倒全无意外,表字是十八生辰岁礼,如今离他生辰尚有几月,但他下月初便会入玄王府,若无表字,也太不像样了些。
    晚些时候,小六捧着一幅裱好的题字,上书:
    子钦。
    应是公子钦华。
    礼尚往来
    宁祺捧着父亲题的表字瞧了半晌,越发心神不宁,周身浮躁。
    想了想,最终叫来陌十七,吩咐他去办件事。
    随后又让小六易容。
    谁知小六战战兢兢不愿帮忙,“公子,您现在被禁足呢,怎可再私自外出,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公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
    宁祺一眼斜过去,小六迅速收了掀唇欲出的话头,麻溜去拿颜料了。
    最后,在小六颤颤巍巍不敢言的视线中,大摇大摆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往东。
    没错,宁祺就是要去玄王府,骆玄策这人,许多话都藏在心里,面上不显山露水,其实心里把能计较的都计较完了。
    到玄王府附近时,陌十七已经在等候,身旁还有一牛车的甘草,宁祺哭笑不得:“就这?”
    陌十七面色尴尬:“公子,玄王府守卫森严,能找到这么个差事,已是不易。”
    说完,将一枚令牌交给宁祺,上面有一个玄字,想来就是出入玄王府的信物。宁祺瞧着自己,一身麻布粗衣,容貌也被小六遮起来,这么一看,倒确实像送马草的小厮,忍不住乐了几声。
    此时已是黄昏,宁祺起先还不会驱驾牛车,因此耽搁了一阵,最后才磕磕碰碰到了玄王府侧门,大户人家后堂之事,向来只能从后门进去,更别说皇室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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