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知道写什么。”
二姐夫有些迷茫。
“就写农家子寒窗苦读之后终于考中了状元!”
姚彦高声道。
二姐夫沉吟,半晌后露出笑,“这倒有几分写实,即便不能成真,可若是写得好,也能激励众多学子。”
“没错,”姚彦猛点头,“二姐夫一定可以写好的!”
“我试试。”
二姐夫长舒一口气后,便起身回家去了。
姚二姐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娘气得头疼,现在回房歇息了。”
二姐夫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笑,“幺弟让我试试写话本,我写一卷给掌柜的送过去瞧瞧,若是成了,有了稿银,我或许还能继续考下去。”
“快去跟娘说说,她可气坏了,”姚二姐连忙道。
二姐夫便去敲袁婆婆的房门……
“子殊哥哥,你识字啊,你也可以写话本的。”
说起话本上的事儿,姚彦又开始冲朱子殊念叨了。
朱子殊垂下眼,“你怎知我没有写?”
“啊?啊!”
姚彦蹦了起来,凑过去追问,“子殊哥哥写了吗?真的吗?”
“原本不是我的,是我大师兄让我继续写下去,不过我们写的都是边关类的事,”朱子殊看着姚彦,“说起来,我回村这么久,倒没继续写了。”
“那可得继续的,”姚彦催着,“没有纸笔了吧?咱们去镇上买!”
“不着急,”朱子殊拉住他,“这般急躁,可不能成大事。”
“我本就成不了大事,”姚彦嘿嘿一笑,坐在朱子殊的身旁,“子殊哥哥,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你若多认识些人,便知道我不厉害了。”
“不管我认识多少人,你都是我心里最厉害的那个,”姚彦轻笑着,“子殊哥哥,你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我?”
朱子殊深深地看着他,最后勾唇一笑。
他发现只要和姚彦在一块儿,没有一刻是不想笑的。
半夜,姚家大门被敲响,村里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发热的孩子来找朱子殊看病。
姚彦自然也醒了,他给朱子殊打下手,给孩子退了热后,朱子殊对那对夫妇说,“我如今手里没有药材,所以天亮后你们还是得去镇上抓药。”
孩子退了热,夫妇二人感激不尽,闻言哪有什么不应的,付诊金的时候朱子殊没要。
“我没帮上什么忙,也无颜要什么银钱。”
说着便将人送走了。
第二天朱子殊便被村里人夸了又夸。
而朱子殊此时正和姚彦在山上采药,姚彦跟在他后面,朱子殊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中午肚子饿了,姚彦就把干粮拿出来,二人坐在山野间,吹着山风,吃着干粮,喝着凉水。
“那是兰草吧?”
眼尖的姚彦瞅见不远处有一株眼熟的草,立马起身过去。
朱子殊见此也跟了上去,“是兰草。”
虽说是株普通的兰草,可既然遇上了姚彦也没放过,小心地用镰刀将其挖了出来,把根部裹好后,放在背篓中。
“我记得家里有个破了的木盆,把它栽进去正好。”
兰草到了后面是可以分株的,到时候满木盆都是兰草。
“说到花草,子殊哥喜欢什么花草?”
下山的时候,姚彦回头看向朱子殊问道。
朱子殊见他一身青衣站在山间,如背篓中那兰草一般,于是轻声道,“兰草。”
“兰草?巧了,我也喜欢。”
姚彦露出笑,继续往前走,“不过我还喜欢栀子花,你见过栀子花吗?”
“那是什么花?”
“是一种看着不起眼,可香气却让人忘不掉的花。”
想到栀子花的味道,姚彦就恨不得眼前出现一片。
“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只需要一根枝条,就能养成。”
“若有缘瞧见,我必给你带回来。”
朱子殊道。
“那我就提前谢过子殊哥哥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下山,倒也快,到家后,还得把药草拿出来分晒,接着姚彦才去忙自己的,朱子殊也开始做椅子。
姚彦想要一个可以平躺又可以拉起来的椅子,朱子殊说自己可以试试,于是便把活儿给揽下来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姐夫上门来说,家里的床修好了,请朱子殊回去住。
朱子殊还没说话,姚彦便红着眼对大姐夫说,“我如今好不容易有子殊哥相伴,这才不觉得失落与难受,大姐夫能让子殊哥在我这多住一些时日吗?”
大姐夫傻了,这还是小舅子第一次在自己眼前要哭要哭的。
还没说话呢,就听自己大哥道,“我暂时就住这,你不必担忧我。”
接下来大姐夫便糊里糊涂地回去了。
姚大姐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也微微疼了疼,看着手里做了半件的小衣裳,姚大姐柔声道,“既然他们合得来,也是好事儿,大哥想回来住就回来,若是喜欢和幺弟住在一起那就随着他们吧。”
左右幺弟也没成亲。
想来幺弟还是没办法接受爹娘去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