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贫。”白清荷被沈识棠逗笑了。
对话被走廊上响起的下课铃声打断,沈识棠拿了教案和白清荷道了别后就去了教学楼。
沈识棠走进教室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他没在意,将西服脱下后挂在了门口,挽起袖子开始在黑板上写今天所讲的内容。
“不是吧,这真的是老师?这么年轻吗?而且好帅啊!”
“你小点声,人家肯定是老师,跟没见过男的似的。”
“实不相瞒,自从高中选了文之后我就在快递点见到过男的,不,这不是重点,这个老师也实在是太好看了一点吧?”
“清冷禁欲,斯文败类,我可以了,这门课我绝对是满分。”
沈识棠蹲下开电脑的时候捕捉到了这些私语,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有点烧,而且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因为蹲姿的原因而有些异样,沈识棠蹲了一小会儿之后才装做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同学们,上课了,岑老师今天有事,第一节 课由我来给你们上——”
才说完,又是一阵骚动,哀叹声此起彼伏。
沈识棠在转身将黑板拉下来,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欧体的书法底子,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我是你们另一节课的老师,本来准备在星期六见面的,今天提早见面了。”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
沈识棠将手肘撑在讲桌上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开始点名,全部都叫了到,除了一个叫陈而已的学生,沈识棠想着再给人一次机会,于是一连叫了许多声。
“对不起,我来迟——”
沈识棠正背过身子板书,听到了门轴扭转时候的吱呀声,听到了兀然停止的脚步声。
心生疑惑。
礼貌性的,沈识棠放下了手中的粉笔转过头来跟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血液就凝结了,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巧巧她妈给巧巧开门,巧到家了。
面前的少年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似乎还有些外国的血统,眉眼浓烈,鼻梁挺直,嘴唇略薄,浮着淡淡的粉色,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身材颀长,宽肩长腿,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身黑色的工装,配上马丁靴,更显得人挺拔。
一根那么长的粉笔被人沈识棠给掰成了两半,一半攥在手里,一半落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把沈识棠那颗沉积了三十年的小心脏给惊着了。
面前这个人,沈识棠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可是对于他的身体,沈识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昨天晚上与他拥吻,混乱中撕开过所有的衣衫,浴室里朦胧的雾气,抚摸还有……
沈识棠喉头一紧,看到对方也很是吃惊的样子,慌乱间,沈识棠将签到的名册打翻在了地上,目光停留在了空余的那一行里——陈而已。
借着捡名册,沈识棠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说道:“去找个地方坐着吧。”说完之后,沈识棠继续板书,如芒在背。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自己的学生?自己的一/夜/情对象是自己的学生?
该怎么办才好?
他会对自己怎么样?会不会跟所有人说自己喜欢男人,或者说,他拍了照片。
沈识棠的手不住地颤抖,如坠冰窟,自己这些年来所维护的生活会不会毁于一旦,就因为自己做的这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沈识棠觉得时间就停止在一刻就好了,可是没有这个假设。
沈识棠深呼吸一下,鼓足了勇气转身,才发现那个人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可饶是如此,他也十分扎眼睛,以致于沈识棠转身后就与他来了一次眼神上的碰撞。
沈识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完这次课的,期待已久的下课铃声终于打响,沈识棠刚想走就被几个学生拦住了退路,自己也只好留在这里为他们解答疑惑。
沈识棠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而他的目光也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
沈识棠无法忍受这样的目光,像是有一条小蛇缠住了自己的身体,鳞片在自己的所有皮肤上划出小口,还能想起来他温柔的动作和细致,满地的凌乱,床单上留下的斑斑血迹。
第一次这样失态,沈识棠将西服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装做从容地走出了教室。
希望——
沈识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希望对方就像最开始约定的一样,彼此都不会追究这个责任,都是成年人,说话算数。
下午没有课,沈识棠回到家里,一开门脚上就缠上了一只小猫,流浪猫,自己在超市门口捡的,开始时小心翼翼的不敢接近,现在已经变得黏人。
沈识棠把衣服搭在衣帽架上,换了拖鞋走到了厨房,粗暴地将自己的领带拉开,单手将易拉罐打开,靠在了厨房的灶台上。
这里是一居室,住他一个人已经足够,整体的装潢简约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调,只有阳台上的一个小小的吊床可以给人带来一些生活的气息。
沈识棠将可乐放在自己的身边,照理说那个人会有自己的电话,可是就在这相遇之后的两个小时后,他都没有找过自己,大概是和自己抱着一样的想法,毕竟约/炮并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