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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识棠挺直着腰背,说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话是这样说,沈识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来找康衡,连夜回家取了证件,订了最近的车票,生怕他会追上来。或许是自己觉得太冷了,想要找一个认识的人。
    “我知道。”康衡把烟头直接掐熄在了烟灰缸里,锤了一下沈识棠的肩膀,说道:“我只怕我这庙小你这尊大佛看不上。”
    打火机点燃烟的声音很响,在这一段沉寂的时间里,老板吆喝着上了第一盘烧烤,连同端上来的还有两大扎啤酒。
    沈识棠看着玻璃杯里的气泡往上飞舞最后破碎,扯了扯嘴角,用手紧紧抠住了玻璃杯的把手,说道:“我以为你听我说完这些会害怕我,避之不及的那种。”
    只要康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自己会辞去自己的学校职务来到宁安重新开始,干脆,沈识棠将一切都交代,只省去了和唐映秋之间的一些并不愉快的事。
    康衡先是一愣,说道:“都二十一世纪了……”康衡顿了一顿,慢慢说道:“我只认你是我朋友。”
    缓慢而坚定,沈识棠终于绷不住笑,只能举起了面前的啤酒杯,用以掩饰眼底湿意,三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那座囚笼里,现在自己坐在了旷野江边。才喝完了一杯,脸上就泛了红,低头,近乎哽咽,“我……何德何能。”
    “明天我跟你找个地方去住,你有几个钱能住酒店,你要不好意思呢就多跟我聊聊天,有时候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光棍打一辈子了,我也寂寞。”康衡挥挥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你要觉得无聊想找点事做,那就来我这儿,我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嘛,给你最好的待遇,你是大教授。”
    沈识棠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说道:“我总不可能找不到工作把自己饿死,这么多年难道都白活了?”
    “不来就是瞧不起兄弟!”
    沈识棠何苦不懂康衡的用心,只能站起来给人深深鞠了一躬,一切尽在不言中。
    *
    霜露沉重,快要压垮一个成年的男人,玻璃窗后的的人早早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嘴上还带着笑,似乎就意料到了这次见面。
    唐映秋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甚至来不及把手套还有外套脱下,直接拿起了电话,问道:“他去哪里了?”
    将近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让唐艾初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再多锐气都被磨平,眼下扶着一团青黑,只是眼里的精光从没变过,玩味看着唐映秋,问道:“谁?”
    “沈识棠。”
    唐艾初装做惊讶的样子,问道:“他不是在你那里吗?他在哪你来问我有什么用,你又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唐映秋的拳头已经捏紧,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问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请你弄明白一件事,现在是你在求我,你的态度不应该这样。”
    唐映秋看着那双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眼睛,终于松开了手,淡淡说道:“我想知道他可能会去哪儿。”
    唐映秋觉得唐艾初盯着自己的目光让自己有些发麻,身体都像要被灼出一个洞来,问道:“我能方便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他走了。”唐映秋苦笑一声,说道:“我要找到他。”
    在把钥匙给付清和的时候自己就想过这个结果,或许自己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去了哪里,可是就是带有惩罚性的,自己要来问唐艾初。
    “为什么要找他呢?”
    “因为我爱他。”
    “既然爱,那他为什么会走呢?”唐艾初笑得暧/昧,凑近了玻璃窗,说道:“其实你并不需要来问我的,对吗?”
    “不,我需要,我必须要找到他,没有我,他会难受的。”唐映秋额上的青筋突然暴起,说道:“快告诉我他在哪!”
    “陪我聊聊天吧,我们兄弟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之后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可以吗?”
    “好,聊。”
    唐艾初拿着电话,脸上是平静,慢慢闭上眼睛,砸吧了一下嘴,说道:“我想想啊,那年他初二,白色的衬衫,齐膝的黑色裤子,白色的长袜勒上小腿肚,黑色的皮鞋,头上还有从舞台上带下来的小金箔。”
    唐映秋的手紧紧掰住了桌子的边角,一双眼睛盯着唐艾初。
    唐艾初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了,我现在想着啊,总算是知道了,你那么小就能想这些龌龊事了吗?还是说那时候你就开始嫉妒我了?靠得到他来战胜我,可是——可是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啊。”
    “我从来不需要嫉妒你,你压根都不配我看你一眼。”唐映秋冷冷说道:“我不准你你这样说他。”
    唐艾初低头浅浅笑着,一只手按上了玻璃,说道:“好,你说的很好,我的确不配,我和你是一类人。”
    唐映秋揉了揉眉心,问道:“聊完了吗?”
    唐艾初自说自话,笑着说道:“聊完了,你心里想的那个地方是对的,他没什么认识的人,要去也是去那儿。”
    听到唐艾初说完之后唐映秋也就要走,结果又被唐艾初一声叫住。唐艾初朝着唐映秋挥了挥手,低声说道:“过来,我给你说一个秘密,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唐映秋又再次坐下,玻璃窗上映出他的倒影和唐艾初的身体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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