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慕辞月先是一惊,皇宫啊,大场面啊,第一次来哎,可不得好好观光一下?说不定还能顺道带点钱财回去,这多畅快。
可是,下一秒,他又想到了另一件更惊悚的事。
“我怎么会在这?”模糊的记忆告诉慕辞月,他似乎是准备打劫一辆马车,然后把那马夫踹了下去,恩……然后摔到了车厢里,然后好像还碰见了什么人?他没放在眼里准备继续洗劫,然后……然后……
我去你吗了个波波头?
“你是那个小白脸?”慕辞月不仅觉得自己失了身,还觉得失了声。
很多年以后,他依旧觉得自己此生犯过的最大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是把这样一个宛如脱缰野狗的萧卿执,看成了一个小白脸,这才导致他一次又一次轻敌,接着一次又一次败北。不,这不怪他眼光不好,要怪就怪萧卿执长得特别孤单弱小又无助,恩,一定是这样。
虽然萧卿执比他高半个头。
“你被我打晕了,我便把你带了回来。”
能不能不要戳伤痛了?
慕辞月生无可恋地看着萧卿执转过身,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觉得一阵心绞痛,幽怨说道:“你怎的不把我丢在路边?把我带回来做什么?你……没做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你身为魔教教主,若晕倒在路边,不担心会被人加害么?我将你带回来,让你休养罢了。”萧卿执神色没有出现半分异常,大概是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不过看萧卿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做那种事,慕辞月也放了心,腰酸背痛大概是撞到车厢上撞的。本来也是,两个大老爷,怎么会担心这种事,当真是多虑了,他又不是断袖。
慕辞月随口道:“那倒是感谢你了,回头我自然会给你一番重谢。”
听到这句话,萧卿执似乎顿了一下,边穿衣服边淡然道:“你的重谢,难道不是劫来的?”
“恩?打算多管闲事?”慕辞月一笑,“你虽然是皇家的人,但好像也管不到我。”
“既为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只是可惜,他们没本事诛我。”
不知为何便又莫名其妙吵了起来,慕辞月觉得这人实在啰嗦,他还赶着回去整理门派内务,也不知道这么一睡睡了多久,彭夙他们有没有来寻找,估计没有,他又不是第一次在外面待这么久。反正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是了,这么想着,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望了一眼挂在旁边的外衣,随手拿来,准备起步离开。
“想离开么?”
“恩?不然?还坐下来陪你喝茶吗?”
“劫了皇家的马车,你可知后果?”
“知道,又如何?通缉令随便下,你以为官府那群人会拿我有办法?”
萧卿执淡淡地看着他:“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可以保你不被通缉。”
慕辞月轻嗤了一声,正了正自己的护额:“是否通缉也随你,我从来不在意,问题,我不想答。”
“可以。”萧卿执缓缓走到慕辞月的身侧,衣袂轻轻拂过,看似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若不答,我便不会让下属封口,今日之事,必定会有人传出,败月教主劫持皇家车马未遂等,自然会传遍全皇城。”
这看似幼稚有些像赌气的话,却如同一颗惊雷劈在了慕辞月身上,浑身一震,感觉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凉水,冻得他浑身发抖。
“你……”
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和他商量?这分明是作为威胁!就算是用命威胁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说要宣扬这件事!为什么!
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被人这般威胁。头可断,血可流,他的尊严不可辱!
慕辞月恼羞成怒,阴森的目光看向萧卿执,毫不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住他的领口,用力一推,生生把萧卿执压倒在了床上,摁住他的两只手腕,防止他会反抗。
“你若是敢宣扬这件事,你的生命,便会就此终结。”
萧卿执的衣服本来就没穿好,被慕辞月这么一扯一拽,衣领便被拉开了,衣服半敞着,露出宛如雕刻出来般精美无暇的锁骨。慕辞月压在上面,将他的双手死死摁在床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幅场景,实在是……过于不可描述。
萧卿执被压住,却丝毫没有惊慌:“你若答了问题,这一切自然当做从未发生。”
“行,你问。”
“败月教主慕辞月,你今年二十又一?”
“你怎知?”慕辞月有些惊疑,“是。”
“从小便生活在败月教?”
“是。”问这些做什么?查户口吗?
萧卿执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最后一个问题,紧盯着他的紫眸,不曾移开视线,良久后,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救过一个人?”
“小时候么?不记得了。”
“再想想。”
“不记得便是不记得,想又有何用?”慕辞月晃了晃头,“问题答完了,可以封口了?”
他没有注意到,萧卿执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
“行了,你走吧。”
萧卿执一反手,猛地挣脱慕辞月的控制,将慕辞月一把推开,把衣服重新披上,系好,径直走向大门。慕辞月也没打算和他打起来,懒洋洋地躺在萧卿执的床上,悠闲得就像躺在自己家里一样:“我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