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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什么?”谢谙定了定神,重新戴上那副“脑子不是很好不认识你”的面具,疑惑地看着谢谌,“我生的又不差,不需要化妆,难不成您喜欢化妆?就跟那些个花姑娘一样?”
    “谢谙!”谢谌噌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脸色黑得堪比灶底的锅灰,怒目圆睁,“你找打?”
    谢谙适时缩缩脖子往江景昀身边躲了躲,用一副看恶霸的表情看着谢谌,把一个正被恶霸欺负的柔弱小媳妇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害怕地嗫嚅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出来的。”
    谢谌大步一跨,抡起拳头作势欲往谢谙脸上揍去,却被江景昀掷出的一枚珍珠扣击得手肘一阵剧痛。
    “魏王可得分清此刻身在何处。”江景昀偏过头对上谢谌那几欲喷火的眸子,凤目微敛,分明是提醒之言却是裹挟着三分威胁之意。
    谢谌下意识去观察泰安帝,清晰地触及到那明显垮下去的面色以及眼底流淌着的失望,心头猛地一跳,若是方才江景昀没有阻止自己的话,那便犯了殿前失仪。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现下谢谙禁足已解,又不知因何目的去了景王府,与江景昀的关系也与之前大有不同,这一切都成了变数,现在这紧要关头,他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就前功尽弃。
    谢谌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撩开下袍直直跪在地上,道:“儿子鲁莽,还请父亲责罚。”
    泰安帝低头审视着谢谌,良久,把话茬扔给谢谙,笑问:“老六如何说?”
    谢谙被这一声老六给喊得失了魂,并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说放在早些年,谢谙会觉得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现在却不同了。
    十五年的那场异变不止改变了他,也改变了泰安帝。不仅改了年号,行事作风一改往常,又多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记忆中的和蔼可亲早已化作泡沫,放在阳光下都不见光彩的那种,就是那种和多水的面粉,全是渣渣。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大抵还是因为他娘吧。
    “嗯?”泰安帝不满地拖长语调。
    “我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好说的。”谢谙回过神,理直气壮地回道。
    “他是你兄长,孤是你父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吗?”泰安帝面露不虞,话语里的温度骤降。
    “不好意思,我只认识二哥哥。”谢谙不愿跟泰安帝多说,再一次把江景昀扯了进来。
    “二哥哥?”泰安帝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景昀,“是江二么?”
    “对!”
    “为什么是二哥哥?不能是二叔叔?他比你瑞王叔只小五岁呢。”泰安帝也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故意打趣道。
    “他长得这么好看,就跟神仙似的。我娘说,世上只有神仙最好看,可神仙一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一旦被认出了就会走的。我喜欢他,不想让他走,所以我只能喊他二哥哥啦。”谢谙无比实诚的回道,却是听得殿中几人神色各异。
    谢谌恶心得直翻白眼,泰安帝则低垂着眸子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暗暗收紧,嘴里发出若有似无的低叹,江景昀递到唇边准备抿的热茶焦急地冒着热气,在那浓密的睫毛上留下氤氲雾气,无声催促着他下一步动作。
    “安平侯与臣算起来也曾有一场师生之情,早些年与臣更是有恩。如今安平侯身子有损,又执意想入景王府。臣便斗胆向君上请旨准了这命,如此也算是臣还了这份恩情。”江景昀始终没能安心喝下那口热茶,面不改色地放下杯盏,起身朝泰安帝拱手道。
    谁也没想到江景昀会说出这番话,大殿再次陷入沉默,比先前静得还要吓人,谢谌跪久了想揉揉膝盖都不敢动。
    泰安帝看着江景昀,眸光几转,沉吟片刻,倏尔一笑,别有深意道:“如今算来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求孤。”他说到一半顿住了,目光在谢谙身上流连,“两次都是因为老六。”
    “难不成是因为他说喜欢你?”泰安帝故意加重“喜欢”二字。
    “嘴上说喜欢臣的人多得不可胜数,不知君上指的‘他’是哪一个?”江景昀这话可谓是狂妄至极,可偏偏眼底不见任何傲慢之色,语气也是平平淡淡,完全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泰安帝:“……”
    谢谌:“……”
    谢谙:“……”
    最后,泰安帝终究还是恩准了谢谙住在景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最希望听见的一句话。
    江景昀:景王很温柔。
    谢谙:安平侯很聪明。
    谢辞:瑞王世子戴花很好看。
    陈无计:陈药师脾气很好 。
    沈晴鹤:下一章出场。
    0v7:不好意思,楼上那位同学,你还在休学阶段。
    第7章 二哥哥,我让人给绿啦
    直到回到景王府时谢谙的魂魄还飘荡在九天之外揽着云彩遨游。他傻傻地站在廊庑下背靠着柱子,歪着脑袋不停琢磨着江景昀话里所指的恩情。
    江景昀前半句所言不假,他的的确确曾教导过自己一段时日。但是至于恩情,哪里有什么破恩情,他没把江景昀扒皮抽筋就不错了。
    “侯……侯爷。”身后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谢谙的思绪。
    谢谙循声望去,正好看见王府的管家李年手里正抱着一个木盆朝自己走近,而木盆里那件紫棠色的妆花织金麒麟纹圆领袍正好是昨夜自己换下的。瞧着李年这架势谢谙只当他是去洗衣服的,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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