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沉默了一下,带着一丝赧然道:“属下家中未开茶楼,那家茶楼的名字便叫‘我家酒楼’。”
“……”
无常顿了一下,瞟了眼谢谙的脸色,思虑一会儿又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近来南山国的那位三公主也时常出没于我家茶楼,身边总跟着不同男子。白池传信来说那三公主已经有了一月身孕。”
这位南山国的三公主何珂乐乃谢谙未婚妻,去岁随着南山国使者一同来朝贺时对谢谙一见钟情,直接对泰安放言非他不嫁,泰安帝想也没想直接同意,当场休书给南山国国君。
南山国土地贫瘠,常年物资不足,巴不得与青虬联姻,激动得直接跑来青虬。
后来,泰安帝又借口让二人培养感情把何珂乐留在了青虬,并且允诺一年后成婚,谢谙随何珂乐去南山国居住三年,三年后方可回来。
泰安帝这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不打算把这君王之位交给谢谙了,哪怕他是自己唯一的嫡子。
无论如何谢谙断是不会娶那三公主,眼瞧着婚期将近,当务之急便是解了二人婚约,要做得光明正大而又不给自己留一分诟骂。
谢谙只知道何珂乐生性放荡,扬言喜欢自己也不过是冲着这张脸来的,对于她的那些姘头也是有所耳闻,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便是为了日后一举揭发罢了。可没想到她竟然都给他折腾出一顶绿帽子了。
“无常,你说我现在是不是绿林好汉了?”谢谙笑着指了指自己,“绿得不能再绿了。”
无常抿了抿唇,心里默默划算着该跟兄弟们众筹一下给侯爷买些书看看,没事多读点书好。
谢谙眸里掠过一丝狠色,看着无常,沉声道:“告诉白池明晚收网,多叫些人去,人越多越好。”
谢谙顿了顿,倏尔粲然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宛若磨牙吮血的猛兽:“我亲自去给他们唱大戏。”
“咿──呀──! ”无常看了看被谢谙搁在一边的木盆,张了张嘴正想说来帮他洗,结果话到嘴边却成了一道抑扬顿挫的曲调,颇有跟戏园子青衣吊嗓之范,无常硬生生吓得闭上嘴。
“哈哈哈哈哈!!!”谢谙严肃的表情给这声音给冲刷得一干二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抬手摸了摸眼角,“小心竿的神智要恢复了,你走吧,交代的事情记得做好。”
无常苦恼不已,也不敢再搭话,只能郁闷地点头。
无常离开没过多久小心竿便已经完全醒过来,被谢谙当作抹布坐在屁股下,苦逼地陪着他洗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练车时不同教练的反应。
江景昀(面无表情):不用担心,赶死你是第一名。
谢谙(瞬间爬上树):你好歹也要宠幸宠幸刹车啊!一直踩油门追我是几个意思?
沈晴鹤(蔼然可亲):别害怕,有我在。
谢辞(红花一丢):让你用引擎盖上的磁铁对准地上的红点调整方向,不是让你对准老子脑袋上的花,难不成你还想压着老子脑袋走?
陈无计(抓紧方向盘):别别别!刹车刹车!我还有很多钱没花完,我还没讨老婆,你别急着送我走!别紧张别紧张,慢慢来慢慢来,对对对,就是这样,先踩离合再换挡。我去给你买点东西,王老吉还是养乐多?
第8章 二哥哥府里藏过人
橘色的霞光穿透繁密的树枝,相邀着斑驳树影落在一处瘦削却又不失精壮的背脊。在稍稍凸起的肩胛窝处留下不甘的阴影只能再往前挪动些许,欢快地捻了两盏灯笼盛在那人肩头,铆足劲朝他完美的脸颊上跃去。
霞光自那微微挑起的剑眉寻着挺如陡峰的鼻梁延伸至泛着薄粉的嘴唇,下颌稍稍绷紧着,勾勒着优雅而又柔和线条,平日里显得凌厉的凤目里带着一丝惊愕之色,无端添了几分亲和,让人一见难忘。
谢谙一时看傻了眼,以至于忘了自己来找江景昀的目的。
“破衣裳拿到我这来做什么?指望我给你补么?”江景昀放下手中的锉刀,从一堆已经堆积成两座小丘的木屑中起身,目光落在谢谙手中那件破破烂烂的圆领袍,拧了拧眉。
谢谙浑然未觉,脑袋一热,嘴里下意识念叨着自己唯一记得的一段文章:“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哎哟!”话音止于一声痛呼。
谢谙彻底清醒过来,反复揉着被霜雪抽打过的手臂,心里的怒火把方才那点乱七八糟的心绪给浇了个干净,他娘的江景昀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现在能听得见我说话了么?”江景昀斜了眼谢谙,云淡风轻地问。
“能能能!”谢谙忙不迭应道,捂着手臂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整理好郁闷的心情,对江景昀露齿一笑,“二哥哥,你能不能陪我街上一趟啊?”
“这衣裳破了,我想找个绣娘给我补补。”谢谙心疼地抚摸着被自己洗得抽丝的衣裳,衣裳上的那头威风凛凛的麒麟也因稀疏的金线而成了狗的模样。这件圆领袍可是缂丝编织而成啊,要不是为了计划,他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