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却有些迟疑,他心里还惦念着傅爷爷的画和东西。
来的路上他就在琢磨,想把傅承璟‘偷’来的那几件物品完璧归赵。可谁知老爷子今天突然发善心,把户口本给他们了,再提起这事好像有些不好,可是不还的话……傅爷爷那边肯定要扒傅承璟的皮。
思来想去,他俩怎样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分死在谁手里。
他爷爷,还是挺疼他,挺讲道理的吧……?
苏木被推着走到门口,穿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巴巴地看着老爷子。
“你要说什么?”老爷子被看的不自在,皱了皱眉。
“爷爷,傅承璟上次给您的画,您要是看完了……我给带回去……?”
老爷子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拐杖用力一敲,木质的地板发出‘咚’地一声,“你还没嫁到他们家,胳膊肘就给我往外拐了!我当年为了你,被那老家伙坑了多少宝贝,光字画就两幅,还不算那些瓶瓶罐罐。现在我才坑他几个东西,你到是替他家叫上冤了。”
他越说越气,最后干脆站起身,直接举着拐杖朝两人气势汹汹走过起来:“行,要画是吧?把户口本还我!”
苏木没想到他爷爷反应这么大,吓的一时楞在那不知所措,到是傅承璟反应迅速,一把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架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爷爷,东西您自己留着……我们走了,不用送……”
话音未落,他甩手关上了大门,然后一边按电梯,一边戳苏木的额头教育他,“我哄了你爷爷这么久,才把户口本弄到手。眼瞅着胜利在望,眼前一片光明,这时候你惹他干什么?”
“……我怕你爷爷打上门。”
傅承璟愣了愣,想起来时自家老爷子那通电话,笑道:“你听他瞎扯,他典型雷声大雨点小,从小就说打断我的腿,我这腿到现在不都好好的!再说,我又不傻,他要是打,我就跑啊,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杵在那乖乖等打!”
苏木张嘴还要说什么,对面苏爷爷家防盗门突然打开。
两人吓了一跳,齐刷刷看过去。
傅承璟把户口本死死捏在手里,瞥了眼消防通道,又看了眼磨磨唧唧半天没上来的电梯,小声道:“一会看我眼色,老爷子真要是硬抢户口本,咱们就往楼梯跑。”
苏木有些犹豫:“不至于吧……都给我们了,还,还能要回去?”
“你爷爷又不是没干过这种反复的事,当初都把你定给我了,后来不还是反悔了吗?我可不想再等一年跟你领证。虽然不耽误我开车,可没证驾驶总有些不安心,咱俩要是哪天去酒店开房被□□,怎么办……”
“有家不住去什么酒店开房!还有,你那都是什么破比喻!”
两人小声嘟囔,目光却都戒备地盯着大门口。
防盗门开了个缝,老爷子沉着脸往外走。
他眼神严肃,目光灼灼,苏木忍不住后退一步,有些紧张,
电梯停在了5楼,要上来估计还要些时候,苏木手心里都是汗,想着一会老爷子真要是张口要户口本,他是给还是不给……
正胡思乱想,就听傅承璟大喊一声‘跑’,只见那家伙一把推开消防通道,拽着他拔腿溜,可谓是动作一气呵成,逃跑的经验十足。
苏木无意识地跟着他往楼下跑,隐约听到老爷子喊他名字,后面的话到是没听清。
两人跑了两层,他脑子渐渐清晰,觉得不太对劲。
老爷子要堵他们直接坐电梯去一楼好不好?用脚想,也不能拄着拐在后面撵他们啊!
他拽着傅承璟的手,示意停下来,喘着粗气道:“等会,别跑了,我爷爷追不上来……”
傅承璟却皱了皱眉:“什么声音?”
苏木侧耳去听,楼上确实有动静,扑通扑通的,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明显。
他仰着脖子往楼上看,那声音渐渐逼近,似乎有些耳熟。
傅承璟却不给他仔细听的时间,仗着腿长,拽着他胳膊一步两楼梯的往楼下跳,嘴里还无语道:“至于吗?你爷爷找了帮手撵我们?”
“他,他找谁啊!孙昊跟同学去旅游了,屋里只有个做饭的阿姨,50多岁,腿脚哪有这么快……你等会,这声音有点耳熟……”
苏木觉得不太对劲,反手拖着傅承璟死活要停下来,两人你拽我拖的,兜里的电话也来凑热闹,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刺激的感应灯全都亮了。
电话不屈不挠的响着,楼上追着撵着的声音由近及远,他扭头扫了眼,瞧见一抹熟悉的阴影,突然反应过味来。
他俩刚刚光顾着从老爷子家里逃了,土匪给扔楼上了!
想到此,他哭笑不得道:“是土匪,土匪在追我们!”
傅承璟一愣,半信半疑地探着头,果然,一条毛色油亮,威风凛凛的捷克狼犬兴奋地从楼上窜下来,吐着舌头往下跳。
大热的天,跑了半天,苏木又累又热,扶着栏杆拿手扇风,一脸无奈:“……所以,我们到底跑什么?”
傅承璟脸色也不太好,阴沉沉地瞪着跑下来的土匪,训它:“你不会叫吗?长嘴巴就知道吃,喊两声不行吗?”
谁知土匪压根没搭理他,一路疾驰到了两人身边却没停下,四条长腿飞快的倒腾着,继续往楼下跑。几秒后,这家伙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