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只听到肉被撕裂的声音,墨迟用力转了下匕首,一颗跳动的心脏轻易地剥离了卓昂的胸膛,他冷冷的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眼里没任何波澜。
铁笼里的噬元兽似乎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越发疯狂了起来,阵阵低吼响彻大殿。
黑奴把剥离的心脏扔到了铁笼里,直至吃到那颗心脏噬元兽才稍微平复了刚才的躁动。
而安静的大殿只能听到噬元兽啃噬的声音。
一旁的黑奴见墨迟起开后,将地上气若游丝的尸体也扔进了铁笼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充满恐惧,生怕墨迟因之前的恩怨殃及他们,毕竟墨迟都能因为一个区区的凡人迁怒魅族。
“墨迟,你就是魔鬼!”单羽画看着墨迟疯狂的所作所为,嘴唇有些发抖。
“杀我至爱之人,必要血偿。”墨迟眼底血色翻涌,轻轻勾唇,“凡是与他的死有关的人,我都会亲手杀死,一个不剩。”
谁都不知他为这场复仇准备了三百年,为这一日等了多久。
他承认自己绝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没杀过那么多人。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映出一片通红,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漫天的血色就像一张透明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他急切的想挣脱这桎梏。
墨迟漂亮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浑浊,就如同浓稠不堪的泥水,手里的刀刃闪着嗜血的光芒,一身红衣行走在大殿上,仿佛地狱里走出的索命恶鬼。
血,多么美丽的颜色,又多么恶心的气味。
一场婚宴最终变成了嗜血地狱,那些红色已经分不清是原有的还是后来染上的。
药效慢慢散去,宾客席的人法力也渐渐恢复了,但大家都不想惹祸上身,毕竟墨迟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噬元兽、消魂刃这些可都是极煞之物,断魂断魄永不超生,而这些邪物自上古之战后就被封印在极其凶险的地方,以邪镇凶。
不言而喻,要得到这些极煞之物得需要多么强的实力,而如今就连魅君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狼狈样,墨迟这份强大而又恐怖的实力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魅族沦落如此境地众人也无能为力,只想赶紧逃离这片血色,远离这是非之地。
但依旧有不识时务的人当场大叫了起来:“墨迟坠魔了!”
第二十八章
“魔?”
闻言,墨迟手里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魔是什么?我难道不就是魔吗?”
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这群人真可笑,本就是魔何来坠魔一说。
待众人逃离后,大殿又渐渐安静下来,墨迟扫视着满宫殿的血光和狼藉,最后定眼看向不远处的某人,手指一勾,趴在高座旁的单柒顺势来到他面前。
墨迟抬起手中的消魂刃,琥珀色的眼眸微弯,一身红裳的他笑得像朵罂粟,也不知是不是被血浸染过,衣袍的颜色暗沉了几分。
“不要、不要——”
看着离单染越来越近的刀刃,单羽画瞳孔不断扩大,撕心裂肺的痛达到了最高点,硬生生憋出了一口血,她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被抽筋剥骨的哥哥,哭到抽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直到听见说话声,她才满眼通红的看着一旁人鬼难辨的墨迟。
“我等你变强大了来找我报仇。”
单羽画赤红的双眼仿佛在滴血一般,恨恨道:“为什么?”
闻言,墨迟眼底一晃,没给予理会。
现在的单羽画已经活在深深地自责之中,因为她,族人才会………
他想看着这么澄澈的眼睛染上一点其他的颜色,想看着这么漂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浑浊不堪,然后自甘坠入罪恶的深渊。
既然他没有,别人也别想得到。
此时,墨迟眼底流窜着一股他未曾发觉的黑气。
从后再也没有温润如玉的墨公子,只有嗜血成疾的魔头。
墨迟转身欲走,刚抬脚周边就发生了异样。
殿内下起了紫色的雪,鹅毛一般大小的雪花飘落到地上却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墨迟迟疑了片刻,向前走了几步,而黑色的灰烬却因他的脚步飞扬到空中,越积越多,呈旋涡状把他围起来。
他目光沉沉地转头看向一切的源头——单羽画。
只见她半垂着眼眸,嘴里念念有词。
“魅族之女羽姬愿用元魂换取斩情咒,万物皆情起终于灭,以魔界之子墨迟为愿主,赐他不死之身,愿他永生永世不能动情、不能思念所爱之人,否则必受万蛊食心之痛。”
话刚落,单羽画陡然睁开眼,眼白已被一片浓郁的紫色覆盖,宛如一个鬼魅,直到嘴里冷冷的吐出了个字。
“灭——”
伴随着最后一声,单羽画轻轻勾起嘴角,眼睛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墨迟,倏地一下,身体却在瞬间爆炸开来,墨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开好远,只见一团紫色的光钻进他的体内。
空中飘散的点点紫光也随着时间慢慢黯淡了下来,最后飘落在地上化为了虚无,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墨迟不悲不喜的怔坐在地上,看着单羽画爆炸的地方,回想她刚才的话,一丝血从嘴角溢了出来,随后晕倒在地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