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宴戟的追问,掌生君捏了捏眉心:“不知,他不愿说我也无法让他开口。我只能确定,他的能力远远胜于我,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说罢,掌生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掏出那三十三条欲灵开始给宴戟讲解作用,以及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总得来说,临遇安能够修补裂缝或者打开世界的最本质的原因就是他魂魄中浓郁的情感。
只要能够制造出和他三魂七魄中等质量的情感集合体,就可以代替他修补裂缝或者打开世界。但是在长久的实验中掌生君发现,没有魂魄作为寄托,七种基础情绪无法融合在一起,所以他创造了七种情绪欲灵,以饲养蛊虫的方式筛选出最强大的欲灵用来培养。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神出光河中的情感光点来自于这个世界一魂一魄的人,与临遇安三魂七魄的情感有质的不同,所以他还需要抽取临遇安的情感,投喂给最强大的欲灵,让其发生质变。
“然后呢?”见掌生君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宴戟忍不住追问道。
“质变产生后,需要的就是量了。”掌生君拖起那三十三条稚嫩的欲灵:“我需要让它繁殖,繁殖得越多越好。”
宴戟听明白了,接过欲灵,神情严肃:“它如何才能繁殖?”
掌生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幽幽‖道:“进入人体,吞噬情感。”
“懂了。”
“那好,事不宜迟我送你离开。”
两人敲定下来,掌生君挥出无数花瓣送宴戟离开。
然而就在宴戟消失的瞬间,掌生君突然发现,自己对历史、现实、未来三个世界层面的控制陡然消失了。
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他将再看不到未来的发展,整个世界的发展也彻底脱轨。
他静静站在原地,没有泄露出一丝感情。但明明高大的身影却无端让人觉得憔悴、哀伤。
※
另一边,燮风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和临遇安又生活了三天,再第不知道多少次被躲避了亲热以后,他终于忍不住委屈,和临遇安来了一次面对面谈心。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燮风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过于幽怨。但他手中的衣摆却没有幸免于难,被搅得皱皱巴巴和抹布一样。
临遇安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略有些不解道:“我何时躲你?”
“那你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不让我牵手?”
低头看了看自己洁白手套,临遇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不让你牵。”说罢就伸出手想要去拉对方。
燮风顿时炸毛:“我说的是牵手吗!”
临遇安眨眼:“不是?”
“我是说手套!是肌肤之亲!你这几天都不让我碰你!”燮风崩溃地揉着自己一头卷发,没有临遇安的打理,他的卷发已经多处打结像鸟窝一样。
对此,临遇安合理解释:“我有洁癖。”
“可你之前对我就没有洁癖……”燮风眼神幽幽满是哀怨,“这就是不爱了吗?”
这下,即使被吸收了太多感情以至于过分迟钝的临遇安也反应过来,连忙拉住燮风的手郑重道:“不是的。”
然而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冷漠,声音平淡,整个人没有一丝波澜好像个木头一般,完全没有任何信服力。
燮风放弃,抽出手挠了挠头发,语气疲惫道:“算了,我去问问掌生君该怎么办。”说罢起身离开。
他来到大门前,手掌按在门上启动阵法,同时口中念道:“去找掌生君。”
只见红光一闪,燮风高大身影消失,屋子里只剩下临遇安一个人。
他愣愣看着自己空荡的双手,手套上残留的温度渐渐冷却,也让他的心缓缓便闷,像是装进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挤盒子,即使心脏再怎么努力跳动,也只能固定在标准不变的大小。
疲惫地按揉太阳穴,临遇安喃喃道:“我究竟怎么了……”
在他看来,自己没有任何变化,也察觉不到感觉的缺失。他知道燮风爱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爱燮风。但是他不表达,或者说不想表达。
他没有表达情感的欲望和动力。若感情是一首诗朗诵,那他刚念了个标题就懒得继续,认为标题足以表现出诗歌的所有。
他并没有想到,这对于燮风来说是个巨大打击。
毕竟原本相拥而睡的爱人突然戴上手套连手都不愿意牵,这对谁来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燮风这种感情炽烈而直白的人。
他打开门发现自己来到了最初的火照之路,那个浑身绷带的人依旧在血色长河上慢悠悠划着破船,掌生君正盘膝坐在船尾不知道看着什么。
燮风走到河边,绷带船夫见状便划了过来邀请他上船。燮风走到掌生君身边坐下,自来熟道:“你在看什么?”
掌生君低头看血色河面,声音不大:“看恶者魂魄。”
燮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血色长河中有无数狰狞魂魄沉在底下挣扎,大张着嘴巴无声嘶嚎。
这是爱意组成的长河,掌生君本是打算用爱意感化恶者魂魄的,但谁知恶者魂魄进入其中反而痛不欲生。虽然最后也会被净化,但过程可比直接剥离情感要痛苦多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燮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