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剑意更加凛然,从洞内一闪而过的白光猛的在晓时昧的头皮上切过,晓时昧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等下,这个剑气是不是有点过分,要命就要命,凭什么对头发下手!
拿了剑却秃着头出去,剑气宗的剑修都不要脸的吗??
完全没想到剑冢内竟然是这种切头发的操作,晓时昧心惊胆战的朝里走去,就怕气剑宗的这些藏剑有哪个脾气不好喜欢继续剃头,不过还好这些剑气或许只是为了对进来的弟子一个下马威,一直到晓时昧走到了剑冢的真正冢穴晓时昧都没有再遭受过攻击。
冢穴内似有剑魂在鸣,无数的剑刃占据了这一整方的空间,这些长剑型色不一,仿佛是横贯了万千的岁月,无数的剑修消逝在天地间,唯独他们所持之剑带着所有的记忆哀转久绝。萤火在剑刃上飘荡,由萤火带来的光亮氤氲弥漫在剑冢之中,周围一片寂静。
太寂静了。
就像是原本震动苏醒的剑在这一刻又全数沉寂了下去。
无人共鸣。
晓时昧没有慌,按照温子清的说法一进剑冢便可以听到剑所发出的声音,在众多的声音中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需要靠一点运气,现在晓时昧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晓时昧觉得这里这么多剑总能找到的,而且其实晓时昧对温子清所说的五天没有找到就离开气剑宗这件事……
无剑,剑道不开晓时昧是相信的。
可是离开气剑宗这件事,晓时昧的名字已经写在了气剑宗的巨剑上,抹来抹去不累的吗?
不过还是拿到剑比较保险,保存好的肉包子给了晓时昧许多的安全感。
穿梭在剑刃中,晓时昧
好奇的打量着剑冢中数量庞大的剑,越向冢穴深处走去剑的数量越少,晓时昧没听到任何声音自然不受声音困扰,抱着越里面似乎剑越好的直觉,晓时昧干脆一直朝着剑冢的深处走去。
通道在不断的上升,无法看到外面的光亮就无法判断时间,但从饥饿度来判断的话,晓时昧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走了有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大概也是从内门走到外门的时间,剑极山的山顶是气剑宗的禁地,晓时昧是对禁地没什么兴趣的,不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靠近顶峰的禁处。
既然是山内部一定会有尽头,拜真传弟子的试炼所赐晓时昧现在别的不行,爬山还是很擅长的。
休息了一段时间,晓时昧看了眼零星几把插在地上的剑后就继续朝里走去,总觉得这些剑……
在鄙视她。
在心里呵呵了两声,晓时昧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吗,她不是。
众所周知宝物一般都藏在最里面,晓时昧带上自己的肉包子就以剑冢的最深处为目标开始前进。
另一边,外门的太极剑阵外,许多外门弟子皆是看着外门太极剑阵中的巨剑小声的交流着,金瑶站在外门弟的最前方神色难辨的同样看着巨剑上新增的一个名字。
内门真传弟子晓时昧。
这个名字就在边泽的下面,这代表着气剑宗最核心的四名真传弟子已经全部到齐,除非真传弟子陨落否则不管怎么努力,其他内门弟子都无法再争取成为真传弟子。
她不甘心。
“金瑶,你还好吗?”
“我没事,”金瑶收回视线垂下了眼睑,旁人自是无法看到金瑶的眼神,自然也就无法得知金瑶内心被燃起的斗志。
气剑宗是金瑶从小就定下的目标,气剑宗,一剑斩天下,万物皆可屠。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她会证明自己比晓时昧更加适合真传弟子的身份。
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
第9章 剑
“果然最好的都是在最后啊,”晓时昧十分疲惫的瘫在地上,剑冢的深处已经连萤火都没有了,晓时昧在黑暗中行进了很长一段距离,袋中的肉包子在节省的吃的情况下也吃掉了三个,晓时昧估计自己在这个剑冢里已经呆了两天了。
剑冢的尽头只有一把长剑立于中心,那是一把在黑暗中闪烁着银色的锐利光芒的剑,剑长约有两尺,剑身极薄,刃如秋霜,就算是晓时昧这样不懂铸剑的人也可以看出这是一把比外面所有的剑看上去都更加危险的存在。
不过晓时昧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从剑冢的入口一直走到最深处,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被差点切成谢顶,晓时昧再没见这些剑有所反应。
就好像晓时昧真的和这些剑没有产生共鸣一样。
休息了好一会,晓时昧才重新爬了起来,靠着那把银色的剑身上闪烁的光走到了剑旁,晓时昧才不管有没共鸣,有没听到声音,对彼此有没感觉之类的,伸手晓时昧就抓住剑柄开始往外拔。
剑,纹丝不动。
“蛮力不可取么,难道要割破手用血喂?”晓时昧歪着头看着银剑,因为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兵器乃凶器,用血滋养方能养出凶性,踌躇了一下,晓时昧用商量的口吻试探的问道:“听师父说剑有灵,那我们商量一下,你看我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每个月都会有自然产生的血液,我可以每月供养你一周的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冢穴内一片寂静,但晓时昧就是觉得这把剑似乎真的在思考。
可是思考着思考着,冢穴内的气氛就突然发生了巨变,那把剑像是思考到了什么,剑身银光大盛仿佛怒极,剑气顷刻爆发将晓时昧整个人都掀了出去。
晓时昧摔了个狗啃泥,脸着地。
晓时昧:“……”
很好,至少现在看来剑真的有灵,不仅可以沟通还会思考更不容易忽悠。
重新爬了起来,晓时昧将嘴里的土吐出来眯起眼睛看向银剑,眼神十分的危险,毕竟晓时昧也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修,脸着地太过分了,只是晓时昧不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和这把显然不一般的剑抗衡,识时务者为俊杰,晓时昧重新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再次走回了银剑的旁边。
“看来你不喜欢第一种方案,不过没关系,我还有第二种方案,”晓时昧面上依旧是好商量的样子,银剑像是被晓时昧的话吸引,冢穴内愤怒的气息稍微平复了些,晓时昧内心呵呵表情却是淡定的继续说道:“你看我在这个剑冢里大概也有两天了,这两天为了避免让剑冢的环境着想我的吃喝都极其控制,可是人都有三急……”
“你要说什么?!”一个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声音在银剑的上方响了起来。
晓时昧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银色的长发在冢穴中胜过了剑身的光辉,男子的表情十分的冰冷,如冰雕般深邃,“这把剑不属于你,离开这里。”
晓时昧十分的平静,她早就问过温子清在寻找佩剑的过程中有没有弟子死亡,温子清的回复是寻找佩剑并无危险,气剑宗剑冢里的剑对气剑宗弟子都有一份善意,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未寻得佩剑而已,晓时昧觉得在不会被打死的情况下……
她毫无畏惧。
“请问如何称呼?”晓时昧想了想还是礼貌的行了个礼问道。
这让男子的表情总算是松缓了些,“望川,吾名望川。”
“哦,怎么写??忘川河的忘川,还是望穿秋水的望穿?”
望川:“???”
望川整个人都是一僵,像是从来没有人会这么问他,望川作为记载在修真史上拥有厚厚一卷记录的神兵,曾经单单是他的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问名字怎么写,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就算要用装的也要把自己装成特别高大上的样子吗??
望川不是很想拿手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
神秘的气氛荡然无存,空气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晓时昧茫然的看着不说话也不动的望川,两人面面相觑的半天,望川的手指微动,晓时昧立刻说道:“望川,你愿意成为我的剑吗?”
“不愿意,”望川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冷漠的回答道。
晓时昧还是没有慌,她甚至都不觉得意外,“没关系,我还能在这里呆几天,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望川当时就迷了,谁要好好交流,适合就是适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强求来的剑根本无法成为剑修的左膀右臂啊,偏偏望川不敢回到剑里放任晓时昧呆在自己的剑身面前,一个能说出每周供……供养那个什么血的选手,望川觉得要是放任对方在这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
晓时昧未到辟谷期,这点让望川放心了些。
总归是有极限的。
晓时昧默默的坐在一旁吃起了自己的肉包,望川依旧冷若冰霜的站在剑身的旁边,晓时昧自然是想拿到自己的剑的,反正目前看来任何剑都没有和晓时昧产生过共鸣,那么不如就想办法把最好的这把拿走好了。
只是还得想想办法。
晓时昧和望川似乎是进入了休战期,两人难得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彼此保持了一段距离,晓时昧目前还是凡人她甚至因为疲倦还睡了一觉。
睡着的样子倒是可爱了许多,望川忽然发现明明是宗门弟子来试炼寻找自己的佩剑的,可是现在受罪的更像是他!
晓时昧在吃肉包他在盯着对方看,晓时昧在睡觉他在盯着对方看,对方吃饱喝足了望川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站了一整宿,要不是维持着最后的风度,望川早就在晓时昧睡觉的时候一脚把对方踹起来了。
“现在应该是第三天了,”在长久的沉默过后,晓时昧忽然开了口。
望川的气势已经比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收敛了很多,抬眼冷漠的看了晓时昧依言,望川没有说话。
“三天,我也快到极限了,”晓时昧叹了口气,看似遗憾的说道。
望川的手指一动,面上不显内心着实松了口气,“不送。”
“无须离开,在这里便可以解决,你真的不愿意成为我的剑吗?”
“不!”
“三天了,这三天我虽然小心的控制了自己的吃食但以我如今的凡人之躯最基本的三急还是要解决的,如果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剑,我只能牺牲一次了,”晓时昧沉重的看着望川眼睛一闭豁出去的说道。
望川:“???”
望川惊呆了!
牺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你要牺牲什么?!要说牺牲的话,是他比较牺牲,这个混蛋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对他的剑
身解决三急问题啊?!这一次气剑宗到底招来了一个什么弟子?!望川差点就想自己冲出去看一看气剑宗是不是被灭门了,这来找剑的弟子自己可以砍死吗?哪怕当初和气剑宗的人做了约定可是望川此刻还是被激起了凶性。
好想屠了面前这个混蛋。
“放肆!”望川忍无可忍的呵斥道。
“我没辟谷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晓时昧想要做一个痛心的表情,但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出来,捏了两下自己的心口晓时昧就放弃了的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还注意到了一件事,我在吃包子的时候,你很不开心,因为有些面皮掉到了地上,所以望川你应该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哦,不,是非常爱干净的剑,你看我手中还有三个大肉包子,”晓时昧掏出了自己包中的三个肉包子然后……
掐了一个角在手中细细的磨成了渣丢在了地上。
望川:“……”
你大爷!!
“捡起来!”
晓时昧闻言,又掐了一点面皮丢在地上。
望川:“混账!”
剑气如风,晓时昧还未来得及反应银色的光已经冲到了面前将晓时昧又一次掀飞了出去,晓时昧急忙护住自己的头,这一下摔的晓时昧头晕目眩了起来,然而晓时昧还是非常□□的掐下了肉包子的面皮狠狠的朝望川的面前扔过去!
望川额头青筋直冒的看着地上左一点面皮,右一点面皮屑,还有零星的肉渣,终于再受不了的蹲下身嫌弃的将这些东西捡到一起用土掩盖住,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望川只要在这里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朝着掩盖了脏东西的地方看去。
好想一把火把这些东西个烧了。
可是他是剑,他不会术法,望川难受的几乎要吐血。
晓时昧的额头流了一些血,火辣辣的疼,“望川,你愿意成为我的剑吗?”
“滚!”望川气势如虹的怒斥声刚落,一小粒肉馅掉到了望川的面前。
望川低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刺眼的肉馅……
“混账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