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点了,但是不是还早嘛,我——”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顾敏婕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蔫,最后挂掉电话的时候,刚才还神飞色舞的眉毛都往下耷拉着,“济悯哥哥,我得走了,奶奶让我回去。”
贺济悯点着头,但是没多说话,自己蹭着文恩尽量把自己捋直了。
“济悯哥哥?”顾敏婕抬着头往贺济悯脸上看,自己咦了一声,“奇怪,还以为济悯哥哥的酒醒了,现在怎么看起来又醉了。”
贺济悯现在除了笑以外的表情都有点儿控制不了,所以对着顾敏婕,贺济悯还是止不住的笑。
回去的速度远比来的时候要快得多,顾敏婕因为心情不佳,加上怕回去的路上碰见奶奶,所以都跟贺济悯离了老大一段距离。
贺济悯现在边儿上站着文恩,贺济悯就一个劲儿的冲着文恩笑,最后文恩都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实在因为贺董这种没有收敛的笑盯得久了真的很危险。
这种感觉蛊得文恩心慌,只能脸朝前走着看路。
最后文恩扶着贺济悯没往酒店楼上走,一是帮着顾敏婕圆谎,毕竟当时离开的时候说得是跟邢濯一块儿,加上贺董现在的状态再让别人瞧见也不好,文恩就扶着人在较近的小道儿上先去了停车场。
邢濯直接跟着人也拐了弯儿。
顾敏婕在后头把邢濯叫住,“哎,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跟奶奶交代?”
邢濯没搭理顾敏婕而是超前走了两步,帮着文恩搀着现在有点儿走不稳的贺济悯。
“喂!你回来!”顾敏婕气得跺脚,但是看着人越走越远自己还没胆子追,就自己咬着嘴嘟囔,“奇怪了,刚才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不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嘛,怎么现在就不理人了。”
刚回来的时候天上就有点儿下雨,现在雨气蒙蒙,贺济悯上车的时候右半边儿肩膀就有点儿湿了。
贺济悯等着终于上了车的时候,自己才仰着头往后头靠了靠,再歪头的时候就看见邢濯也跟着上来。
贺济悯看着两条晃荡的人影往邢濯身上重,自己也不知道指哪个好,最后干脆伸手往前一拢,“你别动。”
贺济悯觉得地方又温又软,人就趴着不动了。
邢濯看着腿上现在已经侧脸睡着的贺济悯,自己也没动。
文恩在前头开车的时候,完后看了一眼对着邢濯说一句,“邢爷,今天实在是抱歉,贺董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儿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喝酒还是挺有掂量的。”
“没事,”邢濯低着头,看着人,就说了这么一句,
“那个,您说一下地方我这就把您先送回去,”文恩点开导航,想着的是先得把邢濯安顿好。
“不用,我跟你你们回去,”邢濯口气照旧。
但是这次轮到文恩“啊”了一声,“您跟着我们回去?”
“我还有点儿生意上的事,”在停顿了三十秒之后,邢濯才给了回应。
文恩才勉强嗯了一声。
毕竟贺董现在连认人都费劲,就不知道邢爷现在还能跟现在的贺董谈什么。
回到贺宅的时候,天上的雨已经下得大了,文恩车场没备伞,就想着自己先下去拿伞,但是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邢濯一手撑着人,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就往贺济悯身上盖,“不用,我这样扶着他进去。”
文恩就呆着站在门口看着。
对着现在这样的景象自己到觉得自己多余了。
之后文恩的嘴就没合上过,进了门儿时候文恩自己该干的,邢濯都帮着他干了。
从扶着人往床上坐,到后来端好茶往贺济悯嘴边儿送,甚至邢濯已经挽着袖子上去,这会儿准备热水。
文恩连句嘴都插、不上。
“那个,邢爷还是我来吧,您身上都湿透了,要不您先去冲个凉,剩下的都交给我,”文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邢濯身上都湿透了,尤其是额头上都汗都攒成豆子,汇成注往下淌。
而且邢濯的手在拿毛巾的时候就已经在抖,人看着勉强,所以文恩就想着剩下的事儿他来代劳。
等着文恩把手伸过去,那头的邢濯动了身。
文恩去贺董的衣柜里找了几件浴衣,顺便把专门客用的卫生间用品一块儿准备齐了,最后看着邢濯去了楼下的浴室。
文恩才自己往贺董床上坐,撑着自己的下巴琢磨。
“邢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邢濯跟贺董面儿还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就刚才邢濯照顾的人的样儿,文恩自己看了都没把握能做得跟邢濯一样细致。
“你也觉得他不一样?”躺在床上的贺济悯突然说话了。
另一头文恩被吓了一跳突然抽手,手背上的骨头就磕在下巴上,疼的他嘶了一声,“您没睡啊?”
“半路就醒了,”贺济悯虽然说着话,但是身子一直躺着没起来,听着楼下的动静问文恩,“凭你感觉,邢濯现在在想什么?”
“可能还是怕您出尔反尔,所以就想打感情牌?”文恩自己说的时候也不确定,又改口说,“但是也保不齐想让您放松警惕,或者憋着什么大招。”
贺济悯听文恩说完自己没先接话,思考了一会儿就对着文恩说,“等会儿看看他走不走,我醒了的事儿别先跟他说,我再瞧瞧,”贺济悯说完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