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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一可:「占着茅坑不拉屎」
    白栀:「请礼貌用语」
    廖一可:「君何故据茅厕而不出三急也?」
    白栀言简意骇:「疼」
    廖一可:「别说了」
    廖一可:「纯情少女听不懂,纯情少女柠檬了」
    表示被酸到的廖一可再度批评了白栀“拥宝而不自知”这件事,下线了。
    白栀叹口气,还没有趴到桌上,就看到手机上白锦宁发来的今日计划。
    白锦宁:「为顾维安送一份夜宵,需面带微笑,语气温柔」
    白锦宁:「限时三小时内完成,金钱奖励翻倍,需录音频(送汤过程,总时长不得低于五分钟)为证」
    顾维安晚上惯常会喝三鲜羹,这个奇怪的习惯从白栀刚认识他时一直持续到现在。
    白栀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亲自下厨房做;白锦宁知道这点,也只是让她去送。
    等估摸着快到顾维安吃夜宵的时间,白栀下楼去厨房找阿姨,冷不丁与夏雅之打个照面,愣了一下。
    夏雅之笑着解释:“先生让我送一份文件。”
    白栀腹诽,顾维安真不愧是个工作狂魔。
    她没有去打扰夏雅之,牢记自己的目标,径直去厨房。
    恰好三鲜羹做好了,阿姨问白栀:“小姐,需要给您盛一碗吗?”
    白栀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最终还是遗憾地拒绝:“算了。”
    马无夜草而不肥。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从去厨房拿汤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开手机的录制按钮,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走到书房门口时,门没有关紧,她听见顾维安的声音:“……顾万生和宁元峰异想天开,以为拉拢了那些人就能阻止我进董事会,明天投票表决——谁在外面?”
    白栀说:“我。”
    察觉到自己语气冲了点,担心录的音频不过关,她又补充:“白栀。”
    下一瞬,夏雅之打开了门,他侧身让白栀进去,一眼看到她端着的三鲜羹,笑眯眯:“白小姐对先生真用心呢,深夜不睡,陪先生熬夜,现在还来亲自送汤。”
    白栀:“……”
    我不是我没有我纯粹是为了钱。
    顾维安站在落地窗前,衬衫齐整,看着她。
    抿着唇,居高临下,没有丝毫笑容。
    白栀没见过他这种表情,稍稍恍惚。
    他平时和夏雅之谈工作就这种状态吗?
    的确……有点凶。
    思考音频还在录制中,她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端着汤朝顾维安走过去。
    而夏雅之,似是嗅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微微皱眉,又摇了摇头。
    白栀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过去。
    顾维安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或许是怕汤撒了,她脚步细微而小心(实际上是在拖时间)。
    她右侧的颊边其实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只是很不明显。
    现在,那个酒窝露出了一点点。
    他曾在夜里亲吻过这半个小酒窝,舔过盛在酒窝中、她的泪水。
    顾维安喉结微动:“怎么了?”
    “顾维安,”白栀将汤轻轻地摆在他面前,温柔地问,“看到这碗汤了吗?”
    顿了顿,顾维安笑:“劳烦白小姐为我送汤,我真是受宠若惊——”
    五分钟到了。
    白栀停止录制,松了口气。
    她哼了一声,迅速端起那个放在他面前的碗,用力倒入旁侧的垃圾桶中,掷地有声:“宁愿倒掉也不给你喝!”
    顾维安:“……”
    夏雅之:“……”
    在这种寂静中,夏雅之忽然开口:“等等。”
    他从白栀手中拿走碗,仔细看着里面还残余的一点饭渣,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先生,这汤里面放了很多干百合的粉末。”
    白栀:“啊?”
    顾维安没有讶然,似乎对“夜宵中被掺入致敏物质”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白栀怔怔地看他。
    顾维安此刻的表情就像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早就麻木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支钢笔,捏在掌中:“老东西,爪子伸这么长。”
    “碾成碎末,轻易瞧不出来,只剩下一点点气味,”夏雅之仔细嗅了嗅,面色渐渐凝重,“先生,倘若您刚刚喝上一口,恐怕就不能出席明天的董事会了。”
    白栀:“……这么严重吗?”
    “自打当年那次病后,先生就对百合严重过敏,别说食用了,哪怕是触碰都不行,”夏雅之认真看她,“白小姐,方才放下汤的时候,您一定也闻到百合的气味了吧?所以您才会变了脸色,直接把汤倒掉。”
    白栀:“……我没有。”
    顾维安把玩着一柄钢笔,若有所思地看她。
    “这时候您就不要再谦虚了,”夏雅之动容开口,“最近先生事务繁忙,您是不是不想让先生为此忧心?您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有人对先生不利?即使发现汤里有人放百合也不说,只是装作凶恶的模样来倒掉,宁愿损伤自己在先生心目中的形象,也要保护好先生。”
    白栀:“……啊?……是这样吗?”
    在夏雅之心目中,她这么聪明机智且伟大的吗?
    顾维安手中的钢笔在转,隔着镜片,他浓暗的眼睛似无法看破的森林迷雾。
    “明日的会议对先生而言十分重要……若不是您,先生只怕——”夏雅之笑着哽咽,“太太,我衷心为先生有您这样的妻子而感到开心。”
    白栀:“……”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她完全找不到头绪,只是茫然地看向顾维安。
    顾维安放下手中的钢笔。
    啪。
    钢笔稳稳停在桌面上。
    “栀子,”顾维安摘下眼镜,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清明透彻,他轻声开口,“谢谢你。”
    白栀:“……”
    她怎么感觉,现在顾维安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
    第10章 落霜   亲过
    白栀一脸懵地看着顾维安让人过来收拾残渣。
    书房中开了窗透气,三人去了白栀用来收藏书画的房间中,顾维安倒了一杯热水,塞进白栀手中。
    白栀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这水里不会也被人加料吧?”
    顾维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一口,漫不经心:“所以让你先试试毒。”
    白栀:“……”
    愤怒的她刚想泼顾维安一身,就听见夏雅之笑着规劝:“方才先生让拿了密封的水进来,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白栀冷漠脸:“要是有问题的话,我马上把顾维安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雅之,你和老周说一声,麻烦他重新安排人过来,”顾维安叮嘱夏雅之,“这房子里的人全部都要换掉,日常用品、食物水源、衣服也全部换新的。”
    夏雅之点头。
    顿了顿,顾维安又说:“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顾万生动了不少手脚。”
    白栀知道顾万生,那是顾维安的伯父,如今担任世安集团的董事长职位,膝下唯独一个女儿。
    顾维安父母早亡,顾万生收养了他的弟弟顾清平,从而获得董事会的大力支持,一举继承顾维安父亲留下的那些股份,掌控世安多年。
    即使顾维安已经成年,他也没有归还的意思。
    白栀捧着热水,看着顾维安,若有所思。
    她只知道顾维安对菠萝过敏,一点儿也吃不得、碰不得。
    而顾维安的父亲当初就死于严重的食物过敏,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窒息身亡。
    想到这里,白栀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在初高中时期,顾维安从不吃外面的食物,也不喝未密封的水。
    白栀还以为“被下毒”“谋杀”这种事情,只会存在于推理小说中。
    她抬头看顾维安,顾维安站在落地窗前,背后夜色寂静,他在与夏雅之说话,查厨房中的百合粉末来源,平静到像是在谈论今日天气。
    纵使他刚刚知道家中被动过手脚,纵使日常惯喝的汤被人放入会危及生命的致敏物。
    等夏雅之离开后,白栀抬起脸,迟疑看他:“顾万生想害你吗?”
    顾维安没有回答:“好了,喝完水就去睡吧,这事和小朋友没关系。”
    白栀不服气:“怎么没关系?刚才我可帮你了!”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顾维安失笑,“栀子,你连巧克力热浆都分不清,嗅觉迟钝到像珍珠鸟,还以为我会信夏雅之的那番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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