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药沉默不语,脑筋飞转,忽然灵光一现的说道:“我在途中坠马,磕到了头,过去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忘了从哪里来,只知道自己的姓名,以及要去铜陵城找什么人。原想着去到铜陵城内再打听,或许触景生情能想起什么。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也没有信件信物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幸好遇到了柳少侠。”
对这样的解释,柳观晴并未尽信,不过听了之后也难免心生同情。没再多问别的,柳观晴先让小二送了热水来,他轻手轻脚动作温柔的帮谢无药擦洗伤口,顺便敷了上等的伤药。
好药的疗效果然不一般,刚敷上就觉得清凉,痛楚也似乎减轻了不少。有温柔善良的主角攻体贴照顾,谢无药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活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这些很多都是刑伤,似是鞭打所致。”柳观晴轻声试探了一句,没提那些看着更像利刃贯穿的伤口。
“嗯,我总会做噩梦,在梦中似乎被困在什么地方,遭受鞭打折磨。但我不是坏人。”谢无药单纯的回答。
某种意义上按照原著作者后妈的脑回路,主角受当然不是坏人,只不过为了达成大义,才不拘小节做了一些旁人认为不是很对的事。比如之前,谢无药按照义父的指令,掩藏身份行刺什么人,偷走了天丝宝甲。
好在天丝宝甲这东西长得很低调朴素,柳观晴只当那是寻常的马甲,并未质疑。
在柳观晴的帮助之下,重新缠裹了一些细布,谢无药又将衣物都穿回了身上。没办法,就这点家当,不都穿在身上没有安全感。
“要不然今晚我打地铺吧。”柳观晴说了一句,“我睡觉不老实,怕压到你伤口。”
“你的马快,若不是为了照顾我,今日此时已经到桐城了。真不好意思让你为了我耽误了行程。我也不是什么公子,还是我打地铺吧。”谢无药客气了一句。
按照原书剧情,谢无药大多数时候只自认为是义父家里的仆人,在人前对义父都是称呼主人,从不僭越半分。而柳观晴是武林盟主之子,堂堂柳家的少爷,岂能让少爷打地铺?当然谢无药肯定也不想睡地上。
床那么大,两人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伤者为大,我们江湖人不讲究那么多,昨晚上大家露宿在外也不是那样过来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柳观晴想起昨晚上很早就睡下的谢无药,没有铺盖席地一躺,带着一身的伤或许根本就是痛的昏迷。他竟然还质疑谢无药,假想其为歹徒,实在是于心有愧。
谢无药醒来之后,不辞辛苦帮忙找林妩,他们早上忙乱中根本没吃东西。谢无药却从未主动提自己身上有这么重的伤。甚至昨天晚上,若不是林姑娘招呼,谢无药大概都不会问他们要吃食吧。
谢无药没有行囊,衣衫破旧,身无分文也没有吃食,他莫非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谢无药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伤痛和折磨?
柳观晴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痛了,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他想要了解谢无药,知道更多有关谢无药的事情。
第4章 □□雨忽至
天公不作美,午后太阳被乌云遮住,狂风呼啸,暴雨突然来袭。
在外赶路的行人,这时候再想着避雨,已经来不及了。若在村镇附近,快马加鞭还能赶一赶找个房檐下面避一避。若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艰难了,只有挨淋。
风大雨疾,就算有伞具蓑衣,多少还是会被淋湿。
而柳观晴与谢无药提前在镇上的客栈入住,心中庆幸。大雨过后路难行,客栈定会爆满,他们若来得晚了,怕是连通铺都没有了。
不过雨水带来了湿冷之意,客栈单间里也不是什么上等青砖的铺地,只不过素土夯实,比外边多了屋顶而已。
“要不然,晚上你还是睡在床上,我们挤一挤,也暖和。”谢无药其实是怕自己冷。他还没有习惯自己这一身强悍的内力,也不知道就算没有铺盖三九严寒的地方随便一躺,以他的体质也不会冻病。
“这事先不提,你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喝。”柳观晴说完这句,转身出去催菜。
其实柳观晴没说,他现在心思有点纷乱,是借故走出房间,沿着廊子往伙房那边溜达。借着冷雨的气息,让自己更快清醒。
当初因着照顾谢无药,原以为是耽搁了行程,没想到上午晴天下午竟然狂风暴雨,就算他马快,能奔入铜陵城,也早就淋湿了。他不惧风雨,也不想淋成落汤鸡一样,跑去左世伯家里做客。
左世伯家里除了习武之人,也有走科举一途的,江南官场上有一些人脉,自称书香门第,对礼仪很是在乎,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架势。铜陵城内是他们家置的产业,仆人出门都衣着光鲜,比普通人家体面的多,甚至有那么一点看不起江湖人。
若不是柳家祖上也有人为官,如今虽然远离朝堂,柳开山却身为武林盟主威名远播,柳氏一族小有家财在杭城住着,左家才不会与柳家走动这么勤。
当官的瞧不起江湖人,但是需要江湖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维护着所谓武林正义,以及官场势力的平衡,打压邪门歪道。因此左家这种官场和江湖上都有人脉的,便居中协调,促成一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