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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鹤扬了下眉,起身拎起宁绥的箱子背上:“那走吧。”
    他顿了顿:“得步行过去,我开阵的话余家那位怕是能够察觉到。”
    玄门余家,世代都是术士。
    现如今余家当家家主,便是宁朝宰相,也是玄门最厉害的术士之一。
    周鹤本事的确高,至少和这余相打起来,是完全占上风的,但这并不代表他能避开余相的感知。
    大家都是到了一定境界的术士,这要是能轻而易举的避开,那就真的有点瞧不起人了。
    余相同宁绥的境界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还胜过宁绥。
    宁绥都能感觉到周鹤起卦时天地灵脉的运转,更何况余相?
    故而宁绥没有异议,只是起身往外头走。
    宁回驿馆设计的基础就是一个迷阵,这倒难不倒周鹤。
    只是他们并未听到有人经过,等他们到前厅时,这才发现京城玄师几十号人全都在那。
    宁绥倒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但无奈那里头还有些年轻的热情好客的小子,许是掌柜有跟他们说他们俩,故而宁绥和周鹤一露面,就听见一十八九岁的男子喊道:“你们就是那两位玄师吧?”
    要是按照宁绥的性格,大可以一个眼神不给就直接走,可周鹤做不到。
    周鹤顿住脚步,冲他们点头温笑:“是。”
    那几个为首的也看了过来,他们的视线在触及到周鹤身上的鹤擎时微微一顿。
    世人谁不知晓无归道长一身松绿色黑金鹤擎常年不变。
    现如今不是没有人模仿他,只是恰巧又出现在传闻中无归道长的身陨之地的……
    难免叫他们多了分探究和猜疑。
    周鹤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朝身后跟他一起站住脚的宁绥伸手:“这地你不熟,别走丢了。”
    宁绥没吭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在人群中捂着嘴兴奋的瞧着他们的陈寡。
    看这样子是认出他们来了。
    不过傻孩子难得聪明一回,没有跑上来认亲。
    宁绥垂眸看着周鹤的手,只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掌,却没有握住。
    周鹤有些失望:“行吧。”
    宁宁明明只有在床.上时才会红一红耳尖,可脸皮却莫名的还是有些薄。
    见他俩有些旁若无人,站的比较靠前的中年男子不由得问道:“不知二位此行是?”
    “来玩玩。”周鹤偏头回他:“看热闹应当不触犯宁朝的律法吧?”
    中年男子态度也不差,笑着点头,心里却是有些不确定。
    他们有些摸不透宁绥和周鹤的关系还有身份。
    乍一看,周鹤像是打下手的那个。
    毕竟偃师身边的确经常会跟着个小厮帮忙背箱子。
    可占主导地位的明显又是周鹤。
    于是他们又觉着周鹤才是那个偃师,宁绥许是旁的玄师。
    但方才宁绥和周鹤的手上都没有提线。
    最主要的是宁绥和周鹤都戴着面具,弄得神神秘秘的。
    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女人多看了宁绥一眼。
    她还记得他们宁朝过世了的太子爷便是左撇子,可却用的是右手缠线。
    这在玄师当中十分罕见。
    而太子爷也是不爱说话的。
    两人都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直径朝外走去。
    他们在猜宁绥和周鹤,宁绥也有一瞬的疑惑。
    这些人全部都站着,包括那几个家主也都站着。
    他们来是找黑蛟?
    可需要出动这样一支说强也强,说弱却也的确带着一干拖油瓶的队伍么?
    还有……
    他们在等谁?
    宁绥同周鹤并肩而行,一道跨过前厅的月门,却在踏出月门时迎面瞧见了两位头戴幕篱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一前一后的走着,身上穿着的虽都是玄门的校服,可明显前头的那位地位要尊贵些。
    宁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倒是周鹤冲那女子点了点头。
    女子似乎是看了他们一眼,又似乎是没有。
    宁绥只觉有视线过了一道,随后他便与那女子擦肩而过,同周鹤出了驿馆。
    他并不知晓的是,那女子在越过他时忽地停住了脚步回头。
    女子瞧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宁绥和周鹤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见她久久不动,她身后的人低垂着脑袋轻声唤道:“公主?”
    女子回头:“无事。”
    她语气冷淡,声音像是这极北之地的风雪,冰的沁人:“错觉罢了。”
    她直径往里头走,人才出现在前厅那些玄师的视线里头时,他们便纷纷行礼:“公主殿下。”
    女子没有出声,只是抬着头一步步走到了首座上落座。
    明明只是一家驿馆的木椅,却硬生生的被她坐出了龙椅的气势。
    她双手交叠放于腿上,即便面对这些个宰相尚书,面对这些个玄门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她也已然不卑不亢:“可有见到祖师爷?”
    余相摇头:“臣算了几卦,都未能捕捉到。许是有人戏弄我们也不一定……”
    “呵。”
    女子冷笑一声:“我来便是想知道祖师爷是如何死而复生的,若是有人诚心戏弄……”
    她话未说完,但声音里夹杂的寒渣却足以让众人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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