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不容易算到崇侯虎该离开北海赶往朝歌来让他出气了,谁知出了意料之外的大事。
崇侯虎刚出北海城就遇到了杨紫衣派去的死士,丢了性命。
子辛真是被气到不行,这杨紫衣真是大胆,竟然敢谋害堂堂一方诸侯的性命!
安小然的关注重点却是先落在了杜康的身上。
因为箕子的书信里面,说是押送崇侯虎赶往朝歌的所有人都死了,其中,自然是包括杜康这个必须同行的太医的。
子辛气了好半天才注意到安小然的情形不对,赶忙走过去问道:“妲己,你怎么了?”
私下里无人的时候,子辛经常称呼安小然的真名,他觉得一声小然叫出口,他们两个之间总是有说不出的亲密。
说实话,安小然也很喜欢子辛称呼自己的本名,尤其是他拉着长长的调子在自己耳边呢喃小然两个字的时候,安小然觉得自己脚趾尖都要蜷缩起来了。
只是,安小然这个名字,只能他们两个之间无人的时候用上一用,现在,就算是无人的时候,安小然也不同意子辛这么叫自己了。
因为他怕子辛这么叫习惯了,若是哪天当着众人的面也这么一声叫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子辛向来都是安小然说什么就听什么的,不能叫小然虽然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确实也有道理,所以他也就同意了,以后不管有人没人,都只叫妲己。
安小然手里死死攥着箕子传回来的书信,红着一双眼眶看向子辛,不敢置信道:“我师傅也死了?”
安小然这个样子,问的又是那样伤心,子辛先将自己埋怨了一通,然后赶紧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给杜康报了杀身之仇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子辛担心的不行,将安小然带到桌子前面坐下,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中,道:“你先别想太多,来,喝杯水。”
安小然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手中的书信也摊开在桌子上,伸手在脸上狠狠揉了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书信上面端正的简体字道:“子辛你说,杨紫衣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信不信?”
子辛道:“不信,也信。”
安小然疑惑道:“这我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信也不信?”
子辛挨着安小然坐下来,将水杯重新递到她的手中道:“我说信,是因为杨紫衣身为杨毅的亲妹妹,铁了心的为兄长报仇,确实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若说不信,则是因为杨紫衣就算是杨毅的亲生妹妹,平日里几乎不和杨毅手底下那些人有任何接触,她又怎么能安排动那么多人为她卖命呢?”
安小然摩挲着竹筒杯子的边沿,接着说道:“是啊,纵然是杨紫衣有通天的本事,手底下能人无数,但我们的人也都不是一堆稻草裹在人皮里,怎么可能被他们一勺子给烩了?”
子辛伸手将书信重新拿在手里,指着其中一处道:“没看王叔写的嘛,还有一个活口,且还成功返回了北海报信,不然的话,崇侯虎还不知要曝尸荒野多久才被发现。”
安小然冷哼一声道:“怎么看那个活口都是被刻意留下的。”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子辛拿着书信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小然抿了两口水,问子辛道:“王叔让你查查伯邑考,你怎么说?”
子辛道:“伯邑考可是小姑姑一手教养出来的,我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小然撇嘴道:“崇侯虎也没少受小姑姑的教养呢,谁知却长歪成了这模样。”
子辛道:“伯邑考自小在小姑姑身边长大,没有一日不受她的教导,崇侯虎这每年只能短短见几次的可不能比。”
安小然继续撇嘴,道:“人家都说歹竹出好笋,没想到,好竹子底下也能长出歹笋来……”
子辛嗯了一声道:“又说什么我听不懂的坏话呢?”
安小然道:“没什么,只是感叹崇垣英武一生,没想到都败坏在了崇侯虎手上。”
子辛也跟着叹息了一次,想起小姑姑又道:“王叔说小姑姑的骨灰被人给起走了,现在也不知到了何处……”
安小然宽慰子辛道:“这种事情肯定是二王兄做的,等他回来,小姑姑自然也就回来了。”
子辛点头道:“是了,只是小姑姑悲苦一生,连个最终的心愿我都不能帮他完成,真是不孝。”
“你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小姑姑肯定也不会再想和崇垣葬在一处了。”
子辛将眼睛一闭,长出一口气道:“等到小姑姑归来,我就将她和母后葬在一处,生前她们就很亲近,以后再在一处做伴也不错。”
安小然自然是赞同的,伸手在子辛胳膊上抚摸两下,转移话题道:“现在崇侯虎死了,北海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重新选一个北伯侯送过去吗?”
子辛摇头道:“不了,既然崇侯虎已经死了,也没留下什么后人继承北海,那朝歌还是将北海收回来的好。”
安小然缓慢点头道:“现在各方诸侯都手握重兵,哪个心思不正很容易就会起了坏心,慢慢将封地收回来,嗯,还是很可行的。”
子辛道:“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一个叫中央集权的词,当时我就觉得很是不错。”
“是,中央集权是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子辛,那些诸侯们已经早就习惯了在封地上自己当家做主的威风感觉,现在你要将他们这种特权收回,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子辛道:“我知道,用你的话说就是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我会一点点慢慢来。”
安小然想想历史上记载的子辛,抿嘴道:“子辛,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有做明君的潜质呢。”
子辛道:“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