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口音改了过来,没想到这才几年,你怎么又改回去了?而且你说中式也就算了,这奇奇怪怪的口音是怎么回事?”亚瑟一边看报纸一边叹气,又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的医学的怎么样了?”
“啊一一”他的别墅离市中心有点远,所以为了小姑娘方便上下学,一群人就又全都搬回了西叁区,她放下想去切布丁的手,脸上划过了一丝犹豫不决,“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理科的东西。”
少女道:“光从生物来说也还行,但是要加上化学的东西的话,我就有点。”
毕竟不是专门学医的,他们只让她去了那种专业速成班,解剖小白鼠也还行,但是大体老师不存在的。
“嘛,已经还算努力了吧。”马修亲昵地戳了戳小姑娘的丸子头,安慰她道。
“呜呜呜呜,还是马蒂好。”讨好地在他手里蹭了蹭,她扯过了布丁的盘子,准备大吃特吃。
“怎么?”
“哗啦”一声,亚瑟把手上的报纸整整齐齐的放好,他细长的眼尾向上挑了挑,眼光流转的时候,有一丝丝邪媚(色气)的气息在里面。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他轻飘飘地问着,还笑了!
这就是送命题啊!!!
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好看呢,停停,把脑海里的幻想掐掉。
姚桃桃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到天灵盖,回答不好呢,肯定会被人讨厌,回答好呢,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按照她对马修的了解来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人闹别扭,而小气鬼的亚瑟就不一定了。
“当然好了!你给了我吃的穿的住的,您简直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见男人的表情一点点阴沉下去,她马上点头。
“嗯哼。”得到满意回答的亚瑟,重新又换了一本书在手里捧着。
“前些天,德/意签订了协定,”现在已经是叁九年中旬,英/国/人不慌不忙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金发在空中闪过几分光来,这两个人的金发虽然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马修的头发像那种蜂蜜沉淀在白瓷碗里的颜色,给人一种厚重而信服的感觉。
亚瑟的头发更加的纯粹透明一些,这样使他整个人有点显得一一一一
有点不好形容。
“如果系统不干扰你的话,我的建议是在没有波及到英/国之前,赶紧把你们俩放到加/拿/大去,”如同奏响提琴一样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亚瑟头也不抬。
美洲凭着得天独厚的优秀地位,在几大洲之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入侵到本土的。
南美洲的话又因为太乱,至于美/国,他哼笑,鬼知道那个放飞自我的阿尔弗雷德和同样喜欢放飞自我的小姑娘,这两人凑在一块能怎么样?
给他俩装上翅膀,他俩就能飞了。
还是马修相对来说使他安心一点。
“我不!”嚼完了布丁,少女鼓着腮帮子,“我才不要呢,我不喜欢到大后方去!”
英/国在不列颠战役的时候也损伤惨重,引以为傲的皇家海军跟空军几乎差不多全军覆没。
那个时候差不多都是柏林跟伦敦相互轰炸,再后来发展到,大半个国家和大半个国家之间相互轰炸。
就万一有一个不长眼的炸弹落下来,任务不就凉了吗?
“听话。”亚瑟有些无奈的揉着额头,“南/京的事,我现在想起来就心惊胆战,这回是好在两个人在,不然的话……”
他罕见的沉默了一阵。
“我……我无法接受那样的后果。”用干涩的音从喉咙里挤出这几句,马修也跟着沉默了。
马修和姚桃桃隐瞒了一件事。
当初她在被吉尔伯特射击倒地的时候,在场的人有很多都目睹了吉尔伯特的悲怮,那几天他不吃不喝,一直守在没有呼吸的小少女身边,那枪的力度实在是太大了,胸口上基本上破了一个大洞,直到最后下葬之前,才踉跄着起身,被路德她不想你看见这副样子为由扶去休息了。
而亚瑟,刚开始的时候情况还很正常,没有做出阻挡下葬的任何动作,但是那天晚上。
一身黑衣服的他去看望她的时候,这才发现亚瑟拎了把铁锹去挖开了墓!
尽管知道有什么东西会不会轻易让姚桃桃死。
英国人一屁股坐在碑附近,下面是挖开的坟墓,土堆高高的,还有已经打开的棺材,大晚上的这个场景别提多瘆人了。
“来了。”他语气就像吃了吗一样随便,在马修眼里,亚瑟永远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这样失态的表现倒是很少见。
“来了。”马修应。
“这种情况,”亚瑟用手捂着脸,又哭又笑,月光背对着他,摇晃晃在空中飘过,“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们都没想到。”他重复。
他们有着人类的外表。
他们也是有人类的心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亚瑟幽绿的眼睛突然睁开,像狼一样的眼神向下看去。
马修也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的视线同时浇筑在了一处。
小姑娘不见了。
“来吧,”拍拍身上的泥土,亚瑟站了起来,“要趁天亮之前把这个坑填回去。”他不知道从哪里也揪出来一把同款的铁锹一把给了马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