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这一声冷笑,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吴又岚被打断,讷讷不敢语。
“你觉得剧组的人很闲吗?谁有那个工夫去看着你们?”蒲一凝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宛如一把利刃,在吴又岚的脸上割开狠狠一刀,“白天的事情,我不是在帮助你们,而是因为那个人挑战了我的底线。但这不代表我是个老好人,什么忙都肯帮,懂?”
她寒潭般的一双眼盯住了吴又岚,激得对方不由轻轻一颤:“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为夸我两句,给我戴个高帽子,我就会帮你吗?太可笑了小妹妹。你既然猜到我是负责人,那就应该再多动动脑子,我要是生气了,你家表哥被踢出剧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吴又岚咬住了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蒲一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们既然都是成年人了,那就该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她瞥了一眼喻子燃:“你很闲?剧本背完了?”
“没、没有……”
“那还不快跟我回去。”
喻子燃回头看了抹眼泪的吴又岚一眼,跟上蒲一凝的脚步,匆匆离开。
蒲一凝并没有带他回酒店,而是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转悠。
“觉得我很凶?”她问,“我倒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哭了。”
“不,她是该被多教训。她被惯坏了。”喻子燃看着她的侧脸,迟疑道,“不过蒲总,你们说的白天帮忙……是什么事?”
“不是大事,两个小女生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路过顺手解决掉了,倒不是她们的问题。”她说,“我知道你还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吴庆磊。”
喻子燃低头:“……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蒲一凝:“我要是说了,你也许会觉得丢人。”
半晌,喻子燃突兀一笑:“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没什么脸可丢了。因为他,我都记住了全东黎警察局分局的地址。”
“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蒲一凝总结道。
“蒲总不想多问问吗?”
“你想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她极轻地笑了一下,“那些总归是你的家长里短,我不可能每次都来帮你。”
喻子燃揉了揉太阳xué,疲惫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吴又岚……给蒲总添麻烦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路灯在他们脚下拉出长长的剪影。
“我之前提醒过你,‘如果没办法约束他们,那就至少和他们撇清关系。’”蒲一凝道,“希望你还没有忘记。”
喻子燃忽然停住了脚步。
蒲一凝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看去,发现他一半脸隐藏在yin影中,笑得有些勉强:“我做演员后,就再也没回过东黎——直到签了嘉令。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他们。蒲总,你今天都看到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懦弱,很没用?”
蒲一凝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没有。你只是既没有以德报怨,也没有以怨报怨。这是很多普通人的选择。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渴望过激烈的报复,但在实际生活中有各种因素制约着,他们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
喻子燃沉默。
她看他状态不好,叹了口气。街道的尽头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她说:“进去坐一会儿吧。”
便利店里有一张窄窄的长桌,桌边有高凳供客人歇脚。
蒲一凝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喻子燃没有客气,仰头灌了几口,眼睛有些发红。
“蒲总,你之前跟我说无论有什么事,都必须和经纪人说一下。但我没有这么做。”他低声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世。”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蒲一凝道,“有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在,公司知道的越多,就越可以帮你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喻子燃不由苦笑。这话是如此公事公办冷漠无情,但他听着,竟然莫名地有些安心和宽慰。
“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厂里机器bàozhà而身亡了。我被小姨一家领走,赔偿金自然也就归了我小姨一家……”
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