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在服侍他吃药,只是他牙关紧咬,一点汤药都进不去,恍若人已经去了。众人见这情形,都哭了起来。
第48章 判若两人
看夜星的光景,好似人已经不中用了,瞳水心内悲痛,因妍妃在此,也不敢哭,只忍着眼泪,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人挨着夜星坐下,唤了声三哥。
“三殿下,快醒醒,夜姑娘来看你了。”丫头们都纷纷唤着。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看看水儿啊。”
“三哥哥……上次你不是说我再过来,还要带我去榷市玩吗?”
瞳水喂的汤药也都顺着夜星的唇角流了出来,众人本还怀着希望,一见如此,都灰心丧气起来。
“星、星……”瞳水摇着夜星的肩膀,“你是不是故意的,上次我惹你生气,这次你故意装病气我,是不是?好好的药,为什么吐出来……”瞳水再也忍不住了,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少女一边哭一边唤着夜星的名字,丫头们也都哭成了一片。
晶莹的泪珠滴在夜星眼睑上,昏睡中的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马上就要堕入黑暗中去了,却听到身后传来瞳水的呼唤声,他转过身,吃力地推开了沉重的门扉,有光透了进来。
“醒了,三殿下醒了。”一个小丫头叫道,众人都围了上去。
夜星慢慢张开了眸子,起初眸光有些发散,慢慢聚焦到少女的脸上。
“三哥……”瞳水眸里含泪,声音里却带了惊喜,她伸手握住了夜星的手。夜星的手徒劳地挣了挣却没力气挣开。
他嘴唇动了动,又攒了半天力气,方才虚弱说道:“你……还来做什么……你走……”说完,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瞳水,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半口气上不来就要断了一般。
瞳水见他这样,急哭了,哭着说:“三哥,水儿做错了什么,你尽管骂我,你不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你要是有什么闪失,让水儿怎么过呢。”
夜星又喘了半天,才说:“反正你……许人了,还要我这个哥哥做什么,以后就撒开手……你自去找那个慕容公子……我……死我活……和你不相干了……”
瞳水气噎,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时瑾姑说:“我的爷,夜姑娘哪里许了人,小玉都是胡说的,她胡说就罢了,殿下怎么还顺着她说,以后让夜姑娘一个清白女儿家怎么见人呢?”瑾姑说着向瞳水使眼色。
妍妃也上前,搂住儿子的肩:“我的儿,正是呢,你性子好,坠星宫的丫头都被你惯坏了,没事闲磕牙,我正要罚她呢。”
顿了顿,夜星声音似大了一些:“你们别逛我,我亲耳听到的,她们私下里说的话,哪里有假。让她走就是了,反正总归要走的,迟走不如早走……”
小玉扑通一声跪下哭道:“三殿下,是小玉胡吣的。是小玉有次在宫里偶然撞到了慕容公子,见他生的好,就觉得和玉姑娘极般配,昨儿小玉梦里梦到玉姑娘许了慕容公子,小玉为夜姑娘高兴,今天就把梦里的事和坠儿姐姐说了,谁想到让三殿下听去了一半,误会了……奴婢该死……”
坠儿连忙说:“妍妃娘娘、三殿下明鉴,小玉说的都是真的,她是做梦梦见了,我还要骂她呢,夜姑娘才十四岁,哪里就许人了?要是许人,也是先紧着咱们宫里人呀,没成想还没出口,就被殿下听风就是雨了。”
“是啊,是啊,三殿下多心了。”众人都帮腔。
夜星仍是不信,只拿眼看瞳水。瞳水红着脸啐了一口:“你梦什么不好,做什么在梦里编排我?”
说着手握了夜星的胳膊:“三哥,你替我做主,平时我好声好气对她们,现在她们反过来把这些没影儿的事往我身上编排。”
夜星转过身子,抓了瞳水的手,脸上的气色似也回转了许多,声音仍是虚弱,只不过不像方才那样让人心惊了。
“你果真没许人?果真是小玉做梦梦到的么?”
瞳水点点头,撒娇道:“三哥,小玉这样编排我,我是不依的,你替我好好收拾她。”
夜星竟笑了,柔声叫小玉赶紧起来,给夜姑娘道个歉,还说她以后再做梦,就悄悄和他说,别四处张扬。
又对瞳水说:“她还小,你担待着点。以后她再敢乱说,我再罚她不迟。”
瞳水见妍妃的眼色,忙把药碗端起来,让夜星吃药。
夜星说:“我不吃,我吃了,你就走了。”他手一直握着瞳水的腕子没放。
瞳水说:“我去哪儿,太子殿下不在,在坠星宫也是一样的,你先把药吃了,吃了药,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真的?”
瞳水点头。
夜星只抓着她的手不放,丫头们都笑了:“三殿下抓着夜姑娘不放,夜姑娘莫非有三只手还能喂殿下吃药?”
瑾姑给小玉使眼色,让她上去喂药。小玉连忙过去,只跪在榻边,手里托着药碗,瞳水一勺勺将药喂进夜星嘴里。
夜星也不闹了,乖乖把药都喝了。太医擦了额头上的汗,回禀妍妃道:“药引已到,三殿下只要按方服药,就无大碍了。”
妍妃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里。再看自家儿子,除了还虚弱一些,和方才人事不知的样子简直已经判若两人。
第49章 密谋
妍妃出身小吏之家,位份也不高,对瞳水的母亲清妃就有了同病相连之感,平时她和瞳水的关系也比较亲近。
看自家儿子已无碍,不免又嘱咐了瞳水几句,让她看着他吃药,有她在夜星身边,什么都不是问题,她要是不在,夜星是连饭都不好好吃的,瞳水喏喏应着,叫妍妃放心。
妍妃这才和瑾姑带着丫头、太监回了移花宫。
御风宫里夜风听说夜瞳水又提前去了坠星宫,又闹了起来,摔盘子打碗,拿太监和丫头们出气。
“成天病病歪歪的,我看都是装的。”
“他一装病,她巴巴就跑去了,可恶。”
叮叮咣咣,那些价值连城的玉器文玩摔了满地,响声听得丫头太监们直肉疼。
可伶为讨好主子,不怕死地凑近了,谄媚说道:“他装得别人装不得?不如二殿下也装回病,那夜姑娘肯定就来了。”
夜风听了反而大怒,反手给了可伶一巴掌,可伶捂着红肿的脸泪水涟涟,一脸委屈相。可俐戳着他脑袋小声说:“你傻呀,二殿下和那位能一样吗?他病了,夜姑娘巴巴去了,要换上咱们二殿下生病,你瞧着吧,咱们二殿下就是病死了,她都不带眨眼睛的。”说完,自觉晦气,自掌了一下嘴。
叮叮咣咣,夜风越折腾越来劲了。
“那怎么好?”可伶捂着脸跺脚,“二殿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