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哭族?杀阵?”
陆寒才从空间通道出来,就听见下方乱云翻滚,一股激起群灼热的热浪,顿时将自己包裹在内,有声音带着惊惶直冲而来。
好特么乱啊!
数万遁光四处逃散,各种飞车慌不择路,地面碎裂剧烈沉浮,无数蓝光向上喷射,凄厉惨叫的声音贯穿寰宇,火点爆射扑下,触及只就被烧成渣渣,总之惨烈万分。
他看见一座浑天古碑立于前方,苍白符文伴随紫电,打造出来的诡异,把八百里都化为九幽魔渊,周围战鼓铿锵,虽然没有千军万马,却胜似隐藏九万凶兵,杀伐之意越来越狂沛。
“这就是超级大宗的寒冥殿吗?哈哈哈哈!”
噗通!一个身影被陆寒不知从何处丢出,接连几个翻滚才站起,晕乎乎片刻后逐渐清醒,便立即发出件惊呼:
“咦?真到了?完啦完了!影哭族真来了,陆大师快救……不对!”
苏柳子瞠目结舌,一对眼睛差点瞪出来,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一切,他发现所处之地异常熟悉,何止光顾过上百次,前方就是桓狭荒脉范围。
然而这到底发生了啥?瞬间的懵逼后,一股震骇猝然袭来,二百万里一日达,竟然真的可以做到,自己的确已经回来了,嘶——!
陆寒背后,另一个身影,正襟危坐闭目苦修,姣好身躯绷紧玲珑,蓦然睁开双眼,姚云感觉周遭幻境异变,从无比宁静里,突然变成天崩地裂,惊讶的直接捂住红唇。
就在此刻,足有数十个结丹境低阶,冒着火雨拼命冲上,似乎要突破云端,从而摆脱杀阵围剿。
但厚重的火云立即突变,他们所在上空,直接凝聚出巨大漩涡,周边热力眨眼间汇聚在此,里面剧烈鼓荡后,无数股足有腰粗的火柱,以无可匹敌的姿态轰然射出。
转瞬间,就狠狠打在向上飞射的修士,那些身影未及惊叫哀嚎,已经尽数升华成空气,所有防御如同虚设。数千度高温来回动荡,击杀完成后的火柱,溃散为片片红霞,并且尽数收拢与云层里。
“你解恨吗?”
“额?那当然了……但是各占其半吧,唉——!”
面对陆寒冷不丁的发问,苏柳子呐呐的回复,双眼却盯紧下方血腥战场,视觉带来的冲击感告诉他,如此大规模且诡异的战斗,根本平生未见。
寒冥殿的阴毒,自然被每个星外下族恨之入骨,祸水东引减轻压力的残忍,让他对下方几万人的生死如同漠视。
但对方是外来异族,更加残毒无情,同样收个任何生灵,相比之下的这个界面,并非将星外下族置之死地,若真要自己必须选择,两权相重取其轻。
“你都认识吗?”
陆寒瞥了几眼,顿时盯住三个身影,在已经炸开的深坑里,一个光头大汉浑身伤痕累累,却暴躁的怒战不退。
和他对攻的并非是生灵,有座高约五丈的湛蓝小塔,散发出异常古朴气息,滴溜溜转动中,密集的射出各种飞刃,每一把都能将化神境瞬间秒杀。
远方那坐古碑,琉璃运转中煞气奔腾,只要受伤的老者靠近,就释放出九道粗大紫电,白苍苍图案也几个起伏,似乎要掀动万里山河,空间剧烈摇摆,更加诡谲凶险。
光头大汉属于苍元中期巅峰,老者也已经步入同等境界数年,此外唯一有亮点的,就是一位清瘦中年,只需再将威压提高半筹,恐怕就会引来天罚,化神巅峰彻底圆满,那一身修为绝不亚于苍元强者。
‘这……难道陆大师要救他们?可是此地没见到影哭军团的踪迹,或许已经前往自己的老窝,毕竟从这里一路向西北,还要飞遁三十万里,其中因果难测。’
“那老贼就是左太清,千年间针对星外下族的冷漠敌视,此人在寒冥殿功不可没,若非他们故意向外散发诸多不利传闻,这个界面岂能如此蔑视我等,竟然已经断条腿了,哈哈!”
“那光头不知具体名字,‘虎罗汉’的外号倒是一直被引用,……传闻其本性中等,亦正亦邪非常粗暴,谁的账也不买。”
“那个瘦子嘛……呵呵,希望他这次惨死当场,此人曾经因为一件小事,怒杀我星外下族七十六人,后来引发众怒,也仅仅赔偿五万灵石和一点灵丹,因为他的背后有副殿主罗衡撑腰。”
“喔!但是那些飞车里,全部都空空如也,你说寒冥殿运送的无数修炼资源,又如何在此地解释?”
等到陆寒将注意力,转移到无数乱窜的车里,神念无一例外被尽数反弹溃散,这是常规并不特殊,但当他开启玄阴灵目后,立刻皱起眉头面带不悦。
跨越二百万里茫茫空间,还能遇见这种场景,运气不上不下,既有被无辜卷入的风险,也可能趁机捞上一笔,无论影哭族是否成功,这笔丰硕资源,都会进入自己腰包。
当数百辆飞车的箱体内,仅仅都放着一块黑漆漆、只有脸盆大小的石块,重量却异常恐怖,陆寒已经有点郁闷,虽然知道寒冥殿的阴谋不小,但自己遇到空包,任谁也无法开心,前几次绝对货真价实。
‘咦?’
就在悻悻然时,一辆不起眼的飞尘内,放置的东西和其他近乎相似而不同,外表仍旧黑漆漆,但却是个几乎同样体积的木盒,根本看不到缝隙,完全融于一体。
“空……空的?”
苏柳子骤然呆住,他仔细打量每辆飞车,这些和以往的完全一样,在族群里都见过图纸,下方军团的规模和精锐程度,又无形中上升一个层次,如此兴师动众……
轰!
正在此刻,下方再次突变,只见一道精彩美丽的闪光,猛然从地下深处冲上云霄,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惨嚎。
只见虚空炸裂开啦,有个身影被打飞,击中他的是一对璀璨拳罡,正是从那座小塔击出,但已经今非昔比,整座塔身熊熊燃烧,凝聚成一轮精纯大日,如同祝融真元异变。
蓝火天罡!
光头大汉连续喷血,前胸塌下一片,全身护甲尽数烧光,肌肤变成黑色,焦糊气味充斥虚空,但不知其动用了何等神通,整个人的气息仍然不弱,似乎仅仅伤在肉身。
那座塔不再旋转,却徐徐浮上地面,附近泥土顽石,尽数化为焦炭,和苍穹的红色,以及古碑的苍白与紫电,各种现象彼此交杂,形成极为妖异的极光。
千里方圆无数色彩交相呼应,万千法宝乱轰,几乎构成茫茫悬河,震古烁今如同奇迹,更把九天之上的陆寒三人彻底隐匿排开。
苏柳子呐呐不已,对于影哭族,他的了解就异常匮乏,那些异界孽畜还能布置如此杀阵,更破天荒首次经历听闻,这等规模之鏖战,之存在于以往梦想里。
陆寒却出手了,但也只是长袖挥动两下,肉眼无法看到的匹练,就如长虹般消失不见,没有声音和异象,刹那间到达某处。
被称为虎罗汉的光头,才堪堪稳住身影,全身焦糊气味难闻,剧烈痛楚导致他龇牙咧嘴,已经快速吞服几颗灵丹。
“哇呀呀呀!气煞本尊也!这是什么破阵发,如此诡谲厉害,今天势必难以全身退……不好!”
呼吸间,大汉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就要瞬移,他感觉有股奇异的力量,竟然不是从下方打出的,上方红霞涛涛,并未有针对自己的不妥。
下一秒,他便如同坠入冰河,而且从酷热虚空掉进去的,身躯已经纹丝不动,想过的瞬移规避已经化为梦幻,惊骇中的神魂猛然如同针扎,还未嚎叫就陷入晕厥。
从出手到完成,如同行云流水,看的苏柳子和姚云咋舌不已,呼吸间就拐来一个苍元境俘虏,战乱的现场无人注意,只以为是正常的神通发动。
但老者左太清,对准那高大古碑,连续轰出十九道刀芒后,亡魂皆冒般蓦然转身,发现光头大汉向摧毁的湛蓝小塔,已经开始剧烈鼓荡,从塔尖上快速深处一只粗大触须,蜿蜿蜒蜒的射向某处,那里有辆飞车正在飞奔。
“虎秃子,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已经识破计策,咱俩要全力护住此物突围啊,人呢?”
他惊怒的叫声并未得到回应,反而发现高空红霞浓云,也在此刻快速全部落下,原本的火雨骤然凝聚,形成密集的天火流星,不但能融化金刚,即便那股大力,也可以将普通修士拍碎。
嗡嗡嗡——!
左太清彻底暴怒惊骇了,因为那座导致自己受伤的古碑,竟然恍惚间瞬移了几十里,刹那来到自己近前,相距根本不足千丈,无数紫电扭曲,苍苍白字也融入其中。
然而这些,还不能彻底引动他的绝望,又见到整座古碑,正缓缓向自己倾倒拍下,仿佛远古魔神在后方施加大力推翻,前所未有的奇绝力量,把每寸空间都化为禁脔。
战鼓声忽然停了,杀伐之意更浓,左太清毕竟非同寻常,感觉到死寂靠近,只瞥了那辆飞车一眼,就把身躯向下猛缩,欲要施展逃命神通。
砰!
果然,原地冒出几朵金花,夺目光华里失去踪迹,古碑铺天盖地倒下,欲夺琼天之威,无数法则互相倾轧,乱流如刀万物皆焚,千里内产生前所未有的巨响,堪比上千枚导弹同时轰击。
“呼!好险啊!”
几十里外,狂涛骇浪白芒紫光纠缠中,古碑倒下的边缘处,出现一团棉絮似的麻球,左太清破开而出,暗暗庆幸终究躲过此劫,但只是其一厢情愿。
从未见过的古碑背面,正是落入视野中,表面万象窜动,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从上面鼓荡,随即站起个巨大虚影,五只凶目已经盯紧左太清。
“贪婪如我,要吃光你们的魂魄——!”
噗!
三道邪光快似闪电,直接忽略虚空就到了他面前,如同邪神神魂,将左太清所有退路彻底封死,并且来回交错。
“老夫不甘!”
这股力量爆发时,古碑又算什么,他现在才明白,此邪神就是这座杀阵的终极操控者,是更加恐怖强大的力量,就算殿主在此也不敢言胜。
影哭族无一人前来,却又尽数得手,寒冥殿屡次试探之后,以惨烈为代价进行的计划,仍然尽数落空,还搭上了老命一条。
陆寒无视这些,也只用余光查看冒出的巨大身影,高度不下二百丈,四只大腿粗细的犄角顶在脑后,蜿蜒交错好偶又扭在一起,尖端凝结成托盘,上面镶嵌着一个碗口大小的紫珠。
宽长老脸褶皱横生,五只凶目分布在脸庞和额头,从上到下都是黑红色长毛,尺长的硕耳分为两对,奇葩般的生于两侧和脑后。
最震撼的是两只雄壮大脚,面积能覆盖小型球场,而只有古碑能承重那份力量,如此丑陋不堪,却还披着黑金色披风,牛魔王若来都会羞愧规避。
纵然吓得姚云心惊胆战,苏柳子连连后退,都想躲在陆寒身后,已经飞逃三百里外的飞车,仍旧是陆寒关注的核心,那座小塔激射出的触须,仿佛无穷无尽,和目标的距离相差仅有十里。
经过之处,三百丈内任何修士,都莫名其妙坠落毙命,死状离奇古怪,似乎只需五个呼吸,车内之物就难逃魔爪。
然而一道夺天利刃,如同银龙九转,酷似闪电雷霆,划过虚空狠狠斩下,无比精准直奔蓝色小塔,那股霸道无与伦比,锐利的罡芒率先将空间划破无数裂缝。
“呔!竟然还有人类?卑微者敢而!”
古碑也同时巨颤起来,怪物立即发现异常,不假思索一拳轰出,可惜终究迟到半筹。
蓝出太快了,纵然小塔也奇绝异常,面对恐怖剑斩,还未反应就已被覆盖在瀑布般的裂芒里,那片大地直接没泯灭掉,一剑已经化为千剑。
陆寒一击而不朽,剑海朝元万夫难存,裂裂斩击声铿锵冲霄,只见小塔仅仅闪烁几道强芒,连同喷射出的触须,都化为齑粉无所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