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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扬哦了声,心下苦笑,他早就知道小鸾对他瞒着江遥的这一决定非常不满,他跟小丫头解释说的是不想让江遥知道了心里难受,小鸾毫不留情的批得他片甲不留。
    江逸扬心里知道,小鸾说的没错,他就是自私地害怕着,如果江遥知道了真相,那个一直深爱着他的,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因为他而到今昏迷不醒,生死悬于一线,他会不会回到徐翰之的身边。
    锦儿观察着江逸扬的脸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小鸾是想让我告诉少爷,扬少爷,你是怕小鸾跟少爷说了真相,所以不让小鸾回来了吗?”
    江逸扬苦笑道:“我在你看来是这样的人吗?只是上次我跟她小吵了一架之后,她当然不愿主动上门了。”少年英挺的眉皱着,深邃的眸中透露出淡淡的无奈和苦涩,俊美逼人的面容竟有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之色。
    锦儿心里陡然一阵伤感,惴惴不安地望着他:“我说错话了,扬少爷……”
    江逸扬摆摆手不说话,转身走进了屋里。其实,锦儿也没错多少,他确实也在庆幸小鸾心高气傲,不肯主动回来,不然江遥现在必定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知还是不是跟如今一样,毫无顾忌地嚷着要出去玩儿,对他撒娇,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第六十七章 情知此后来无计
    松鼠儿有话说:松鼠儿主要是在晋.江更新~所以着急看最新更新章节的看官可以移步到jjwxc哦,笔名也是胖头松鼠。
    刚过了晌午用膳时候的高峰期,肯必豪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小鸾跪在木椅上趴在柜台上看账本,笑得眉眼弯弯,还伴随着嘎嘎的诡异笑声。伙计们都已经见怪不怪,只有些新来的伙计惊异的眼神飘过去。
    小虎凑过去好奇问道:“小鸾姐,怎么笑成这样?”
    小鸾一手在纸上计算着收入,一边跟小虎解释道:“你看,这个月才过中旬,但是净利润已经超过了上个月,估计到月底,净利润会达到上个月的两倍之多。”
    小虎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演算纸,又看了看小鸾,茫然道:“小鸾姐,我没怎么听懂。”
    小鸾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随手扯过纸张,列出一大堆算式,敷衍道:“你看嘛,这个是利润,这是成本,相减就行了。”
    她正说得高兴,便听到一个略低的熟悉嗓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小虎既挺不懂你的经济学用词,也看不懂你写的阿拉伯数字,更别说还有乘法除法。”
    小鸾顿时面无表情地收敛了笑容,头也不回地扇了扇账本:“大冷天的还有苍蝇,唧唧歪歪地吵死姐了。”
    小虎闻言吓了一跳,尽量把自己缩小成一团溜走了。
    江逸扬摸了摸被账本打痛的鼻梁,笑笑:“你还在生气啊?”
    小鸾蹙眉,自言自语道:“怎么还在叫。”随手将账本往后一扔。
    江逸扬挡住飞过来的账本,随手解下大氅走到小鸾面前,撑着桌沿低头看着少女,无奈道:“小鸾,别生气了,跟我说说话吧。”
    小鸾霍的抬头,冷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王爷吗,真是折杀小女子了。”说着一撑桌子轻轻巧巧的坐了上去,别过头不理他。
    江逸扬摸摸鼻子,颇不情愿道:“好啦,你已经晾了我几天了,唉我现在也很不好过哎。”
    小鸾这才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反正小美人也没戳穿你的谎言,你还不是温香满怀,有什么不好过的。”
    江逸扬不说话了,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倒是小鸾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硬邦邦地开口:“不说你还不行吗,等到时候东窗事发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好好祈祷徐翰之赶紧醒过来吧。”
    江逸扬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道:“嗯嗯,紫苏也许久不见了,真不知道他又去哪儿了?”
    小鸾道:“他还能去哪儿,当然在徐府照顾徐大人呀,不过说起来道士也好久没回去了,我总觉得他跟紫苏的外公有一腿。”
    江逸扬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小紫苏要寻的人寻到了没。”
    小鸾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听茯苓说,小紫苏这几天都跟一个陌生男子在竹里喧,估计是寻到了吧。小紫苏本想引见,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话还未说完,就见道士欢快的蹦跶进来,嚷嚷道:“小王爷好久不见,气色怎么这鬼样儿?”
    江逸扬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正说着你呢大师。”
    道士嘿嘿直乐:“早闻肯必豪盛名,一直未见庐山真面目,江老板果然匠心独运啊。”他盯着雕花栏杆和墙上的壁画赞叹不已。随即一屁股坐下,喊道:“老板娘,来个你们的招牌菜。”
    ……众人脑后滴下一滴冷汗。
    小鸾阴恻恻的提着菜刀走近:“老板娘?”
    道士瞅着她狞笑的面容和寒光凛冽的菜刀,吞了口唾沫,弱弱道:“二,二老板?”
    小鸾微笑地放下菜刀:“小虎,去给大师点菜。”
    道士瞅着木牌点完菜后,优哉游哉地靠着椅子,将手伸到壁炉前烤火,感叹道:“哎好久没这么清闲了,累死我了。”
    小鸾噼噼啪啪的拨着算盘玩儿,随口问道:“跟紫苏他外公玩儿得太过火了?”
    道士被茶水呛了一下,怒目而视:“什么跟什么!小丫头越来越嚣张了!道士这几天东奔西跑,所以才累!”
    小鸾一脸无辜道:“什么呀,你看你相公都大老远从竹里喧跑来肯必豪了,还狡辩。”
    道士吓得赶紧朝窗外望去,外面的街道只有过往的行人和摊贩,哪来紫轩的身影。他回头干笑道:“小丫头不厚道啊,吓道士很好玩吗?”
    小鸾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臭道士,你自己回头看看。”
    道士哈哈笑着:“这孩子……”肩膀被人拍了下,他转过头,笑容一下凝固了,紫轩一身墨青锦衣,笑眯眯地看着他。
    道士吓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在这儿干嘛?”
    紫轩转向江逸扬,微笑着拱手道:“王爷,许久不见,不知兰陵王身体如何。”
    江逸扬笑道:“前辈费心了,义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调养便可。”
    紫轩一手按住折腾不停的道士,歉然道:“孽徒犯下此等罪孽,是在下教导不严,已经废了他的修行,改日教训了他哥哥艾嵩后,再登门向王爷和兰陵王赔罪。”言下之意便是,已经惩罚了艾叶,希望江逸扬能饶过他,不管如何地恨铁不成钢,艾叶毕竟是他的小徒弟,还是那个女人拼尽性命保下的小狐咪崽子。
    江逸扬并不领情,淡淡一笑道:“前辈过虑了,只是小辈的事情,还是留给我们自己解决吧。”不是他故意刁难,尤其对方还是紫苏的外公。只是,他本以为自己当弟弟一般的,懵懂天真的少年居然如此用心险恶,处心积虑的伤害他在这世上最宠爱的珍宝,他恨不得将世间的所有幸福都交予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无法原谅。
    紫轩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以江逸扬的性格,艾叶犯下的弥天大错无法就这样一笔勾销,紫苏早就告诉过他,他只是不舍得那个女人的牺牲就这样付诸东流。他跟江逸扬作了个礼道:“既然如此,还烦请王爷看在紫苏的面子上,留孽徒一条性命。”言罢揪着道士的衣领上了二楼。
    隔间里,紫轩心事重重地,甚至忘记逮住道士以免他跑掉,安静了许久的道士瞅了瞅紫轩清朗的眉目间尽是黯然,心里一软便忍不住开口:“那个小狐咪是你徒弟还怎么的?”
    紫轩收敛了心神,道:“他是艾嵩的弟弟。”
    道士一愣:“那岂不是云彩的儿子?”
    紫轩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道士收起了炸毛的样子,变得十分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
    小鸾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账本上:“楼上什么声音?”
    江逸扬望了眼天花板,喃喃道:“小虎,上去看看。”
    小虎战战兢兢地端着盛着牛排的铁板:“老大,我可不可以不去呀,好可怕呜呜。”
    小鸾没好气的放下笔:“八成是打起来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去看看。”小虎哆哆嗦嗦地跟在小鸾身后上了楼,只听到一声河东狮吼:“日啊我的青瓷釉花瓶!”随后是一声巨响,小虎哭丧着脸着跑下来:“呜呜老大,小鸾姐比大师他们还可怕。”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这丫头财迷得要死,习惯就好。”瞥见肯必豪门外闪过的黑影,脸色凝重了一瞬,对小虎道:“我先走了,你去跟小鸾说,损坏的东西从紫苏账上扣就行。”言罢便走出了门。
    一个黑衣男子从角落走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王爷,兰陵王离开江府,往徐大人府上去了。”
    本来也没指望过妖孽会乖乖听话,江逸扬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黑衣男子道:“约莫一炷香之前了……”他犹豫了下,住了口。
    江逸扬蹙眉道:“但说无妨。”
    黑衣男子平静地应道:“是,王爷。兰陵王把先锦儿公子灌醉,随后敲晕扶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伪装好了后换了套平常的富家公子服,从兰陵居灶房旁的狗洞钻了出去,走出了王府后门。”
    江逸扬无语,狗洞?义父,你还能再无下限点吗……他深吸了口气道:“不用拦他,按照之前说的做。”
    江遥做贼心虚地在徐府前面打转,时不时瞄一眼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徐府里早就安插好的下人无奈地打开门,行了个礼道:“抱歉,江锦儿公子,丞相大人方才来了府中,我家大人吩咐了,谁也不见。”
    江遥塞给他一串铜钱,挤眉弄眼道:“嘿嘿小哥,行个好呗,通报一声就行。”
    那人瞅着眼前这传说中清雅无双的兰陵王挤出此等怪异(?)表情,不禁暗自冷汗涟涟,艰难开口道:“江公子,大人确实有吩咐,若小的进去通报了触犯了丞相大人,岂不是要小的的命嘛,公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江遥眼珠一转,丹凤眼里流转着风华,盈盈一笑,顿时令人色授魂与,如画如仙的眉目间晕着暧昧的意味,只诱惑着来人心甘情愿的饮下他给的毒药。美目流转,声音轻柔地仿佛撒着娇:“小哥,帮锦儿一个忙吧,锦儿永生感念小哥的恩德。”
    刚给徐翰之把脉完的紫苏正躲在门后苦笑,此等妖孽,若不是逸扬舍己为人地收入囊中,还不定怎么祸害人们呢……他眼瞅着门口那下人满面通红,眼神迷蒙快要招架不住了,才施施然地走出来,故作惊讶道:“王爷,您是来看徐大人的吗?”
    江遥吓了一跳,随即懊恼想道,功亏一篑啊……只得悻悻地挤出一个笑容道:“紫苏也来玩儿啊?”
    紫苏默默汗颜,竹里喧的老板没事儿会跑到这儿来玩儿吗……他微笑答道:“外公让我来给徐大人送几服药,王爷身体无恙了吗?”
    江遥颇为郁闷,也只得打下次再来的主意,便道:“差不多了,说来翰之身体还好吗?”
    紫苏施礼道:“徐大人身体虚弱易感病疾,还需要安静调理和休养,不宜见客,王爷若想探望还请隔段时间,免得旁生枝节。”
    江遥笑眯眯地满口应道:“原来如此,原本想去探望下的,这么看来还是等翰之大好了再说吧。”
    紫苏一笑:“那紫苏先回竹里喧了,若有好转紫苏会告诉王爷的。”心下叹息,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根本没听进去吧……
    他猜得没错,江遥只是在飞快的思索着下次如何趁着没人的时候混进来,不过眼前最主要的问题是……妖孽大惊,要是被紫苏告诉了扬儿他偷偷来徐府找翰之,不知道扬儿会怎么发脾气呢……想到少年俊美的面容笑意盈盈,但深邃漂亮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慑人的样子,江遥彻底凌乱了。
    紫苏一只脚刚踏上马车,忽然听到一声大叫:“等下!”脚一滑差点摔下去。扭过头微笑道:“王爷还有事吩咐吗?”
    江遥笑道:“今日之事,还望紫苏公子。”
    紫苏心想,就算我不说逸扬估计也早知道了,便爽快答应道:“王爷不必忧心,紫苏定不会多嘴。”
    妖孽望着远方,一脸矜持的淡然之色:“既然紫苏公子这么说了,那便是本王多虑了。”
    紫苏努力保持着微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王爷慢走。”
    江遥自以为万事大吉,欢快地蹦跶进流云居,嘴里念叨着:“锦儿别怕,我现在就来解救你。”胖了一圈的的小鸭子嘎嘎叫着,摇摇摆摆地跟在江遥后面。
    江遥眉开眼笑地抱起小鸭子,走进卧房去掀纱帐,唤道:“抱歉哦锦儿,我回来了~”
    江逸扬斜靠在枕头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卷随意翻着。他抬头看了僵化的妖孽一眼,笑意懒洋洋道:“回来了?”
    江遥呆住,闭上眼自言自语:“居然出现幻觉了……不过休息下就好休息下就好。”
    江逸扬低笑一声,撑起上身伸手将江遥搂过,“锦儿提着剑找你去了。”
    妖孽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鼻息里全是这个男人熟悉的味道,咕哝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江逸扬顿了下,道:“早知道劝不住你,难不成还把你关起来?你见到徐翰之了吗?”
    江遥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没……看门的那孩子不放我进去,说是翰之不让。唉怎么翰之不愿见我啊,我是干了什么嘛……难道是那晚上他中了媚药后我逗他他不高兴了?”
    江逸扬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连忙将妖孽的脑袋按入自己怀中,低声道:“跟你说他现在容易感染其他疾病,所以不让你去啊,徐翰之又不是说故意不让你进去。”
    江遥嘀咕道:“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若真是不能见客,他干嘛见了丞相。”
    江逸扬勉强笑道:“赵丞相是他岳父,是长辈,当然不得不见了。”
    江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他不服气道:“我还是王爷呢!”
    江逸扬亲了下他,安抚道:“乖啦,徐翰之身体不好,你就别计较了,等以后他好了,你再去揍他一顿。”他看着妖孽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才收起了笑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若是以后你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原谅我自私的欺瞒……
    第六十八章 情知此后无来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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