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屈指一弹,将小银虫弹落在灵田当中,这家伙立即钻入了灵田里面,快速穿梭起来,发出一阵阵银质风铃的悦耳声响。
“好了,是时候开始练气了。”
隋戈走到灵田当中,精心挑选了一株蕴含草木元气最多的萝卜,完全不为这些萝卜释放出来的香味所惑,一运劲,将那株萝卜从灵田中拔了出来。
随后,隋戈提着萝卜坐到了一块大的玉石原石上面,将那萝卜横放在面前。
这株萝卜蕴藏的元气,远远超越了当初那株狗尾草,算是真正的下品灵草了。所以,隋戈可不敢像小银虫那样,将这株萝卜整个儿吞下去。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落个经脉爆裂下场。
坐定之后,隋戈取出几枚九叶悬针松,分别刺入萝卜分叉的根部上。
片刻之后,几缕白色的元气从萝卜的叶片上缓缓吐了出来,源源不绝。
隋戈闭上眼睛,按照神农仙草诀中的练气吐纳之法,将几缕元气吸入腹中,然后蓄积起来。当腹中的草木元气蓄积到一定程度之后,隋戈便开始试着催动这些元气。
最初,催动这些元气运行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这些元气毕竟是从外界掠夺而来的,但神农仙草诀入草木而得道,对草木元气的掌控,实在是强于任何功法,过了一阵之后,隋戈终于完全掌控这些元气,催动这些元气进入周身经脉当中。
外练筋皮骨,内练一口气。
练气,练就的是真气。真气,存储于人体丹田当中,游走在经脉之内。
但凡人出生之后,经脉受后天污秽所影响,就开始闭塞。普通人到了八岁之后,经脉几乎都完全闭塞,所以,修炼内家真气,往往都是从小就开始了。不过,也有许多人借助灵丹妙药或者高手来打通经脉,这样便不受年龄之限制。
神农仙草诀,以灵草配合练气,便不受年龄之限。
精纯的草木元气进入隋戈经脉当中,如同水流一般,不断冲击经脉中淤积的后天杂质,然后再融入到经脉壁中——这便是灵草固本培元、疏通经脉的过程。
当体内的草木元气被吸收殆尽之后,隋戈便用呼吸吐纳之法,从外界吸入更多的灵气,一直到经脉中的污秽全部被冲刷掉,手足经脉贯通,形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循环。
这时候,隋戈才停止了从外界吸收草木元气,忽地睁开了眼睛,口中吐出一口血污。
他终于打通了一部分经脉,成功踏入了练气期!
之前努力了多日都无法突破的练气期,想不到现在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就已经初窥门径,踏入了练气初期的门槛。神农仙草诀入草木而得道的修行法门,其神妙可见一斑。
从练体期到练气期就是一个门槛,一个瓶颈,对于许多习武者来说,要跨越这道瓶颈,没有三五年的磨炼和领悟,绝对难以突破,更有许多人,穷其一生也休想跨入这道门槛。
正因为如此,才有“外家拳易练,内家拳难入”的说法。
玉石上面的这株萝卜,根部已经缩小了一半,叶片无精打采,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
不过,隋戈却知道这灵草只是在“装死”而已,于是拔掉了九叶悬针松,将其重新栽种在灵田当中。
用不了几天,这株萝卜就会恢复元气的。
尽管隋戈已经踏入练气初期,脸上虽然高兴,却没有自得之色。因为练气初期打通的一部分经脉称之为十二正经,这十二条经脉起于手足,连通肺腑,所以气血最旺,也是最容易打通的经脉。而练气中期需要打通的十二别经,便不会那么容易了。而练气后期的奇经八脉,更是难上加难。
总之,无论是习武之人还是修道之人,想要更进一步,其中的难度都不亚于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即便是有神农仙草诀,隋戈日后的修行,也同样会遭遇瓶颈的。
离开温室棚之后,隋戈返回了寝室。
让他没有预想到的是,李鸣意居然在寝室里面等他。这时候,寝室里面就自有高峰一人,正在疯狂地砍杀着魔兽,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李鸣意的存在。
隋戈大惑不解,心想这厮难道还要到寝室里面给自己惊喜?
第60章 报应不爽
李鸣意正局促不安地在寝室里面踱着步子,看到隋戈走进寝室,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声音干涩地向隋戈说道:“隋戈同学……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之前说的那些屁话吧。”
“哦……这不是李医生吗?”
隋戈看了李鸣意一眼,本想挖苦他两句的,但是觉得很是没趣,于是又加了一句,“好吧,我原谅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鸣意一脸愕然地看着隋戈,大概他没有想到隋戈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吧。于是,李鸣意又问了一句,“你……您真的原谅我了?”
“是啊,我这人不喜欢记仇,你回去吧。”隋戈看也不看李鸣意一眼。
对于李鸣意这样的人,隋戈是不屑于收拾他的。
“不是……您虽然原谅我了,但我还有事情要求你。”李鸣意说道,神情很是尴尬。
“咦……这不是那位李医生吗?你什么时候来的?”高峰这厮似乎现在才留意到寝室里面多了一个人,“你上次不是说要给隋戈一个惊喜吗?究竟是什么惊喜呢?”
“惊喜……哪有什么惊喜。”李鸣意越发尴尬,然后硬着头皮向隋戈说道,“隋戈同学,我妈病了——”
“你妈病了?跟我什么关系?赶紧送医院啊,而且你又是医生。”隋戈觉得李鸣意今天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脑子都有问题了。
“不是,我妈贴了你的狗皮膏药……不,是贴了我制作的狗皮膏药,她的两条腿都瘸了。”李鸣意神情黯然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财迷心窍,居心不良,也不会遭此报应……隋戈同学,您大人有大量,请您务必看看我妈的腿,要是您能治好她的腿,再高的诊金我都付。”
“什么?你制的膏药把你妈的腿给弄瘸了?”隋戈诧异道,真不知道李鸣意这厮制出来的膏药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将好人的腿都给贴称瘸子。
随后,隋戈又道:“古话说,‘亲有疾,药先尝’,真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拿你母亲来试药,你的孝心让狗给啃了?”
李鸣意一脸愧疚之色,说道:“只是膏药而已,我哪里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何况,我以为已经破解了药方——”
“你以为自己破解了药方?”隋戈淡淡一笑,“可惜,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忘记告诉你了,破解我们家狗皮膏药的人可不少呢,不过山寨出来的膏药能够将人的腿治瘸的,恐怕你还是头一个呢。”
李鸣意被隋戈这话讽刺得老脸发红,想起早上的时候,他还在电话中跟隋戈耀武扬威,此时更加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就算这地板上真有一个缝,李鸣意也不可能钻进去,因为他老母的一双腿是瘸是好,全都掌控在隋戈同学的一念之间。
李鸣意其实并不想来求隋戈的,但是他老娘被送进医院之后,医院的专家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并且建议其高位截肢。如此一来的话,李鸣意的老娘恐怕就只能一辈子在轮椅上渡过了。
一剂膏药将风湿治成了高位截肢,李鸣意觉得实在是愧对自家老娘。
噗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李鸣意跪在了隋戈面前。
是的,他跪了。
跪得很清脆,很响亮,把正在玩游戏的高峰都惊了一跳,鼠标一抖,险些被魔兽给干死了。
“隋先生,我知道我自己是畜生,是禽兽王八蛋,猪狗不如,狼心狗肺,但是我妈她老人家是无辜的,我哪里知道,贴了两张膏药,居然会将她的双腿给贴瘸了呢。隋先生,您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你就扇我几耳光,踢我几脚都行,但是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妈……”
“起来吧。”隋戈向李鸣意说道。
男儿漆下有黄金,一个男人能够为了自己的母亲下跪,也算是还有一点人性,也算是良心未泯。
隋戈从小无父无母,但因为老地主的缘故,却是一个有孝心的人,看到李鸣意为了自己的母亲给自己下跪,倒是没办法无动于衷了。
“隋先生,你答应救我母亲了?”李鸣意大喜道。
“尽力而为。”隋戈说道,“你也不要高兴太早,第一,我要看过情况,才知道能不能救你母亲;第二,鉴于你之前的行为,我是不会白白出手的。”
“隋先生您放心,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李鸣意一口应承道。
“那好,我们走吧。”隋戈说道。
医者仁心,事不宜迟,所以隋戈也没有多等,跟着李鸣意乘车直奔医院。
二十几分钟之后,隋戈跟着李鸣意到了三医院的骨科病房。
病房当中,除了李鸣意的母亲之外,还有一个中年西医。
此人是三医院的骨科副主任医师,名叫陶承德,仗着副主任的头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荒唐!”
陶承德听了李鸣意的想法之后,训斥道,“李鸣意啊李鸣意,你好歹也是一个医学硕士生,堂堂的医师,居然将这种江湖郎中请入了我们医院,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荒唐之极,贻笑大方!作为一个职业医师,你这种行为简直给我们医院同仁丢脸!”
“陶主任,隋先生是我请来的,就算他是江湖郎中,现在我也希望他来为我母亲治病。”李鸣意压着心头的怒气说道。如果不是顾忌陶承德的身份,只怕李鸣意现在就要发飙了。为了将隋戈请来这里,他李鸣意又是低头又是下跪的,怎么也不能让陶承德给气走啊。
但是陶承德是什么人,在他的眼中,李鸣意只是一个小医师而已,跟他这位副主任相距甚远,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李鸣意,我看在单位同事的份上,才亲自为你母亲诊断,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难道不想在三医院混了吗!”
“麻痹的!陶承德,你亲自给我妈诊断,结果就是要让她老人家高位截肢,我感恩,我感你祖宗十八代的恩!”李鸣意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彻底爆发了!
原本,李鸣意也不是这种轻易就会发怒的人,但是之前给隋戈低头、下跪,李鸣意心头始终觉得有些憋屈,而陶承德的这些话,却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李鸣意心头的怒火。
陶承德不由得一愣,很显然,他没有想到李鸣意居然敢跟他叫板。一般情况下,这时候的李鸣意,应该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晚辈态度,并且应该稍微说几句感谢的奉承话才对,虽知道这个李鸣意今天居然吃了豹子胆,敢跟他正面卯上。
“你……李鸣意,你这是什么素质!你哪里还有一点人民医生的修养!你不配留在这里当医生!”
“够了——”
李鸣意冷冷道,“陶承德,我现在以病人家属的身份请你出去!至于我有没有素质,配不配做医生,那也不是你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是院长?好了,你请离开!”
“好!李鸣意,你给我等着!”
陶承德气得脸色铁青,哐当一声摔门而去。
“阿鸣,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要截肢?”
这时候,病床上的李母才反应过来,“高位截肢”四个字,将她吓得着实不轻呢。
“妈,你放心好了,什么事没有。”李鸣意善意地继续说着谎言,“这位隋先生,是我专门为你请来的中医高人,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刚才陶承德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他是放屁好了。”
“阿鸣,你就不用骗我了。唉,真是没想到,我连孙子都没抱上,这就要坐轮椅了……”
说着,李母就在床上垂起泪来,然后向隋戈说道,“小先生,你是中医?”
“中医世家。”隋戈说道。
“还是中医好啊。”李母说道,“早些年,我就叫阿鸣去学中医,我说洋鬼子的东西靠不住,他恁是不听……对了,小先生,我这双腿究竟能不能治啊?”
“我看过之后才知道。”隋戈说道,坐下来查看李母的一双腿。
李鸣意那个药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让他母亲的一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肌肉、神经都处于开始逐渐死亡,所以陶承德才下了“高位截肢”的诊断结果。
平心而论,李鸣意也知道陶承德的诊断结果中规中矩,但是事关自己的母亲,李鸣意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况且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隋戈会有治疗自己母亲的办法。
隋戈查看了一番之后,向李鸣意说道:“邪毒侵体,与她双腿中本来的寒毒互为作用,导致双腿经脉完全闭塞——能治。”
听见“能治”的时候,李鸣意明显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恭维的话,却听见隋戈又道:“不过,因为你之前让我心情很不爽,所以诊金不能低。”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多少诊金我都付!”李鸣意连忙表态。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隋戈忽地问了一句。
李鸣意不知道隋戈是什么意思,却不敢撒谎,说道:“连同奖金在内,一个月六千多一点。”
同时,李鸣意心头暗想:“难道他要我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诊金不成?”
隋戈想了想,说道:“一月六千,一年七万,十年就是七十万。你母亲养育你二十年,现在,你就用十年工资来回报她的养育之恩吧。”
“你要七十万?”李鸣意骇然道。他虽然表态多少诊金都付,但是却没有想到隋戈同学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大得这么的离谱。
“谁他妈说医院的西医心黑、胃口大,这个中医小子才是真的心黑,黑得都他妈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