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何生离开的那一天的有一段时间,婉儿几乎每天都道村口去守着。盼望着有一天何生能回来。那时候,婉儿娘也好,婉儿爹也好,甚至何生的爹娘,都笑婉儿。这心上人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呢?
过不多久,地里的活多了起来,婉儿就跟着爹娘一起下地干活了。可每一次直起腰来,都会望向何生离开的方向。这一等,一盼。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地里的活干完了,有那么几天休息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摆棋谱的人。说是谁能解开棋谱,就能得五两银子,但是解不开,就要给一钱银子。
在村子里,人们的休闲生活是很少的。婉儿爹跟很多闲汉都好上了这件事。就一天的时间,婉儿爹输了三钱银子。婉儿说,那可能就是家风败落的开始。
婉儿爹输了钱,并没有跟婉儿娘说。但是家里确实有了亏空,婉儿爹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赌博。去镇子里睹了几次都输了。婉儿爹盼望着,地里收成了,能换钱,但那一年的年景都不怎么好,大家收成都不太好。这一下,原本婉儿家的收成上来以后,靠着母亲纺布,其实日子还能过。差就差在婉儿爹输的那点钱上了,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这件事,婉儿爹一开始跟谁都没有说。
何生家的收成也不太好,家里的存蓄又都给何生当了盘缠。所以何生家也没多少钱,婉儿当时去问爹,能不能接济一下何生家。婉儿娘是个良善的人,也在一旁劝说,但婉儿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里有钱?没办法,婉儿爹和盘托出。
那一天,娘俩苦了一天,都在埋怨婉儿爹班办的事。可没办法,日子还是要过,婉儿爹不得已去借了钱,七出十三进。转过年来,婉儿家,也雇不起牛了,只能自己下地去耕作,就这个时候,债主找上门来。好不容易说拖到秋收以后,可那年,又是大旱。
靠着勤勉,何生父母把婉儿送过来的钱都还了,还多给了些。但是这样,仍然堵不上欠的缺口,甚至远远不够。没办法,婉儿家的田,让债主收了去。婉儿爹也成了佃户。盖房子的时候,从屋顶掉下来,被随之掉下来的木梁,砸中了脑袋死了。
婉儿家的日子越过越惨。这个时候,婉儿仍然在盼着何生回来的。但眼看着揭不开锅,虽然何生的父母一直也接济这,但是杯水车薪,婉儿娘也卧病在床。正当愁云惨淡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说富员外要纳妾,如果婉儿愿意,那么债富员外还了,还给婉儿年在子牙镇上盖几件瓦房。
婉儿娘日夜哭闹着。婉儿没办法,答应了。嫁到了富员外家。
听到这的时候,常友看着何生的侧脸,何生的眼角已经红了。渐渐有泪水掉了下来。
婉儿到了富员外家后。一开始还不适应。渐渐地,婉儿因为和何生经常在一起,识字断文的事情,让富员外知道了。富员外对婉儿越发的看中。婉儿开始帮助富员外打理他的产业。
但有一天,婉儿听说了富员外原配的死因,府上有传言说,是富员外找人下药,毒死的夫人。因为原来的员外夫人家有钱有势,和富员外是联姻。但是后来,那家家道中落,富员外越发的有钱。富员外看不上夫人了。这件事,不管真假,婉儿伤了心。
紧接着,就听说富员外又要取妾。原本已经认命的婉儿,开始变得原发的敏感起来。多方查证,她发现,这个妾是富员外骗来的。甚至跟自己很像,只不过婉儿爹死了,那女子的爹残了而已。知道了这件事,婉儿开始查自己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的证明。自己家的事情,是被安排的,至少婉儿爹被砸死这件事,是安排的。富员外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打那一刻开始,婉儿就想着复仇。甚至都不管,这件事是富员外的示意,还曾经办事的人做的。婉儿刚想安排把办事的人除掉的时候。富员外,就让婉儿节接手外面的生意。婉儿知道富员外并没有怀疑自己。但是婉儿的心眼渐渐多了起来。仇恨也日渐浓郁。加上一直没有何生的消息,婉儿已经对这个世界恨透了。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有一天,婉儿解除了一个客商,客商给婉儿讲了,富员外和城守大人的事情。婉儿上心了。其实当时婉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人为,跟城守大人斗,富员外一定会输。但是富员外还人为自己在当地很有势力,这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婉儿传递了消息以后,就想着如何能让富员外家破人亡。原本,婉儿想编造个什么理由,或者直接花钱托人杀了富员外。有了这个想法,婉儿开始动脑子了。她开始向外散布消息,也接触到了楼外楼。她向外透露富员外的一举一动。甚至编造富员外的家藏中有绝世珍宝。她做了很多事。终于有一天,有人找上了婉儿,婉儿把她知道的富员外所有的产业和命门都和盘托出。那个时候的婉儿,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可婉儿并不知道,家破人亡这件事来得这么快。富员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始安排婉儿离开。说是安排了姜家在子牙镇接应。婉儿也确实离开了十里城,但是没有去姜家。还把跟随过来的家丁打发了回去。婉儿,其实想着,等过了十五,给父亲上了坟,就带着细软跟母亲远走他乡了。
可没想到,何生这个时候回来了。
听婉儿讲完故事。何生已经泪流满面。常友忍不住道“婉儿姑娘,你到底跟谁说了什么?我们从十里城来的时候,富员外城里的府上已经没了人,城外的庄园里,也让一伙儿黑衣人血洗了。”
“什么?一个活口都没有么?”婉儿惊讶道。
“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镇抚司有人去了。”常友回道。
“哈哈哈哈哈,天意如此啊。天意如此啊。”听了常友的话,婉儿已经状若蝶狂了。
“婉儿,我回来了,你跟我走吧?”何生缓缓道。
听到何生的话,婉儿停了下来。死死盯着何生道“我跟你走?走哪里去?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在哪里?那富员外害我爹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心已经死了。
“婉儿,是我错了……”何生小声道。
常友一听,坏了。这是人家家事,自己还是不要参与了。果断走出了门外。依稀听着里面传来各种声音。常友是不打算听了,也对这儿女情长没有什么意思。常友开始总结自己现在听到的信息。发现疑问越来越大。
首先,最重要的,是什么人会对富员外痛下杀手?按理说,如果是富员外说的那样,有人要拔掉十里城的钉子,那不过是官府一句话的事。这件事如果是城守大人做,找到证据,将富员外压入大牢就好了。如果是城守大人的上司做,那换个酷吏来,能更快的清理障碍。
可如果不是城守大人这边的事情,是跟镇抚司相关的么?那镇抚司办事,哪里会讲道理?也不会来这里针对黑衣人,可见,黑衣人才是镇抚司的目标。
黑衣人是楼外楼的人?不应该。
如果是楼外楼,柳萝是楼外楼在十里城的联络人,这么看重十里城。那么柳萝的地位应该很高,绝不会被武成风那样的莽撞人就那么劫走,甚至不可能一个人去三山观上香,而被常友和何生撞见。甚至,还有人追杀。如果是富员外追杀柳萝的话,那他们早就当面锣对面鼓了。怎么会在富员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杀上门去?这件事怕是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接近尾声了。毕竟现在来看,楼外楼和城守大人是一条线上的。
那镇抚司,就是另外一条线。
看来,是城守大人的对头。指使富员外栽赃城守大人,又借机除掉钨门镖局。这样,能通过血洗富员外一家人,腾出十里城的位置来。又能通过在城守大人治下除了这么大一件事,吸引镇抚司的眼光。在上面对城守大人施加压力。
想到这里,常友双手握拳,自言自语道“是了,应该就是这样。那,老顾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这真的是个局,那么我也很危险啊。如果老顾参与进来了,无论如何,那伙黑衣人会知道我。那我?哎呀,我的名字也让人听了去……“
还没等常友感慨完,突然身边一阵风起。常友定睛一看,是何生跑了出去。
婉儿追出门来,大叫道“你回来!“眼睛里还挂着泪。
常友愣了,这是又长的哪一出?没办法,只得追上何生。
这何生又跟疯了一样的往前跑,常友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渐渐的离开了人烟。常友忙喊道“何生哥,你干什么去?“
何生头也不回“我去取了富员外的项上人头!“
常友心里这个急啊,这能不能有个正常人。转念一想,常友对何生喊道“何生哥,现在那伙黑衣人,如果真要对富员外下手,会放过婉儿么?你这一走,婉儿他们怎么办?”
这句话,真管用。何生立刻停下来。脸上五官拧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半晌,何生扭扭捏捏的走了回来。低着头,又回到了婉儿家门前,但是婉儿家已经大门紧锁。何生也不好意思,敲门。就在门前徘徊不去。
突然,何生抬起头对常友道“常友,要不,你去帮我杀了富员外?”
这个时候,常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常友心里后悔啊,为什么要跟来呢?
“何生哥,你觉得让我去杀人合适么?再说了,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我也杀不了人啊。老顾给我的武功秘籍。我都还没看明白呢。我又不是那高来高去的高人。”常友道。
何生听了,也不说话。知道自己让常友去杀人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长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何生突然转过头对常友说“要不,你帮我照看婉儿?”
常友是打算不然何生去报这个仇。希望他冷静下来,就对和生说“何生哥,你放心我?“
何生道“你不是有老顾留下来的秘籍么?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给我看看,我教你练成,你帮我照看婉儿,我去取了富员外的项上人头。“
常友听到这,是哭笑不得。心说,老顾的秘籍,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了。都没发现又什么不同,你就能看明白?后来一想,算了,索性让他冷静下来,能缓几天是几天吧。
想着,就把秘籍掏了出来。递给了何生,何生看了两眼,眼睛越来越亮。
常友一看。心说看来我还是空有宝山不自知啊。难不成,老顾留下的,真是什么惊世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