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坐在梁晓波下首的靳若明突然间晃了晃手机,笑着对大家说:“给大家找点乐子,调节下气氛。”他是分管市场的,消息一向灵通。
宁远摸出手机,才刚点开,一条微信消息就跳了出来。图片上,一个年轻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餐桌边,雪白的西装外套上狼藉一片,衣领甚至还挂了一片青菜叶子,看上去非常狼狈。宁远昨天才刚见过楼嘉悦意气奋发的样子,今天就搞成这样,不由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靳若明笑道:“听说是跟老侯乱搞,被他老婆抓了个正着。”
“不会吧?楼总的眼神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梁晓波chā了一句。
“那可不见得。”靳若明又补了一刀,“有些女人生xing如此。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听说了,这个楼嘉悦和陆朝晖的关系可不一般。想想也是,否则中丽哪那么容易拿到意高的投资。”
宁远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会议继续下去效率更低,有了这么一个“桃色”新闻,大家的心思明显散了。也是,大半夜的,谁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开会,而不着急回家去陪老婆呢?宁远的太阳xué突突直跳,低头猛灌了几口咖啡,结果却觉得更加气闷。
他于是不再勉强自己,把手中黑色的签字笔往桌上一放说:“算了,今天都到这儿吧,散会!”
按说大半夜的也不方便给人打电话呀!杨丹宁远回到办公室,在“今天打”与“明天打”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今天打!宁愿气死别人,也不憋死自己。再说了,关心老朋友嘛自然要趁早咯!
“喂您好,我是楼嘉悦,请问哪位找我?”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睡意朦胧的,但是依旧礼貌得体,杨丹宁远立马在心里给她点赞:瞧瞧我们楼总,素质就是高,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接电话居然还这么有礼貌!
然而下一秒:
“什么宁远?宁……宁先生吗?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姓宁的。”
"杨丹宁远?杨先生?杨丹先生?到底是姓杨还是杨丹呀?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杨丹宁远:“……”
他气得牙yǎngyǎng。翻开手机相册选了一张美照给对方发过去,随信又附上一句:“这回认识了吧?”
对方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几分钟后,一通电话直接拨了过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宁远:“哇塞,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这样也未免太粗鲁了吧?”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挂了。”对方说着毫不犹豫就挂断了电话。
杨丹宁远:“……”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说一不二的个xing!
城市的那一头,楼嘉悦气得只差没下床滚一遭!她今天平白无故遭逢大劫,气得连觉都睡不好。好不容易,背了一晚上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才把心头的一口气压下去,谁知才睡着就被杨丹宁远吵醒了,怎么不急火攻心?
她毫不犹豫地关掉手机,被子蒙在头顶,又开始背“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了。
只是这一次她不仅没有睡着,反而越背越精神,一些陈年旧事走马观花般袭上心头。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想着: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没有过这么狼狈的经历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刚刚从农村走进城市,来到大学校园,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还以为自己真的来到了“理想的殿堂”——她的父亲楼如柏和母亲潘雪梅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靠着做点小生意艰难地养活他们姐弟三个,一生信奉的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为了鼓励子女读书,他们甚至把大学校园和城市描绘得一如理想中的乌托邦,嘉悦一度信以为真,徜徉在京大美丽的校园和自由的气氛中不可自拔,谁知道,现实很快给了她狠狠一击。
犹记得当初上大学时,李瑜曾经因为她背了一个仿版的lv而嘲笑她很久,可实际上她们不知道,如果她们不说她甚至连lv是什么都不知道。
“乡野出身,难登大雅之堂”,“桐油罐还是要盛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