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顽强又厉害,一定不会死的。
白生生将小黑埋在柳树下,自此那位温和爱笑的白生生便不怎么笑了,搬离了那座客栈,成绩出来,白生生拿了案首,当初那座破客栈的店小二瑟瑟发抖,唯恐白生生报复,但一日两日都没见找上门,不由想,不就是一条狗,死了就死了,哪个傻子还真能为了一条狗报复不成?
殿试当日,圣上爱其才华,却因其他年纪小,只给了探花名头,不想慧极必伤。
游街打马,风头无二。
却因没有关系,最终没能在汴州城留下当官,下放凉州城当了一城父母官。临走前,富贵绣庄不知为何,仓库突然起了大火,烧的没完没了,据说损失惨重,黄老板差点烧死在里头,但活下却比死了还难受,丰厚家底没了,四处躲债。而后查出,放火的就是破旧客栈的店小二,当晚喝多了,不小心灯笼和酒瓶碎在一起,燃起了熊熊大火,店小二破败的墙砸断了一条腿。
这些都跟离开汴州城的白生生无关,途径破庙柳树前,穿着洗的发白的藏蓝色衣袍的书生在风中站立了许久。
白生生回到了凉州城,接了任命,在位期间爱民如子勤政廉洁,当地村中百姓却发现白生生变了,不爱笑了,整日板着脸,不过村中百姓一想也是,现在当了大官,总是要有威严的,不然旁人欺白生生年纪小怎么办。
五年后。
二十二岁的白生生在凉州城任职五年,原本贫瘠的凉州城在白生生任职这段时间繁荣起来,圣上表其有功,升职到汴州城中。
也是春寒料峭的天,车夫驾着马车,旁边有仆从。
“停车。”白生生掀开车帘,看着远处破败的庙宇和前方枯萎的柳树。
年轻消瘦的背影站在枯萎的柳树前许久,身后远处的仆人小声问马夫,“大人在看什么?不过是棵枯萎的柳树,大人一动不动看了快一个时辰了。”
“你懂什么,大人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
“不过天yin了,像是要下雨——”
正说着豆大的雨霹雳巴拉下来,马夫骂了句乌鸦嘴,仆人连忙撑着伞过去,就见到大人对着柳树在笑,他从未见到大人这般笑过。
“大人,雨太大了,您还是先上车吧。”
白生生回头收起了脸上的笑,点头嗯了声,突然听闻慌乱的马蹄声奔涌而至,远处马夫驾着马车慌乱赶来,大喊:“是劫匪,大人快跑,快跑。”
大雨阻挡了前路,唯有柳树与破庙,他能跑到哪里去?
“穷书生,要怪就怪你没钱又挡了有钱人的道。”
白刃直chā胸口,白生生听闻劫匪如是说,眼里带着浓浓的讽刺,他再怎么努力,以前护不了小黑,如今连自己也护不了。
白生生死了,刚过二十三岁生日。
到了底下,有一小鬼惨白惨白的脸,脸蛋两坨红,白生生知道这是引路的小鬼,小鬼问话不答,前面带路,穿过奈何桥,入眼就是气派非凡的宫殿了。
高位上,漂亮年轻的男孩盘着腿坐着,手里还拿了串新鲜yu滴的葡萄。
“白生生你吃吗?这个葡萄,还挺甜的。”
白生生想这人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又听男孩咕哝说:“长得不错,就是怎么老板着一张脸,跟以前的外甥一样 ……”
男孩蹦跳下来,将手里的葡萄塞到白生生手里,“你别怕,尝尝,这个真的甜。”
白生生心想他没怕。
“放心,他没回来前我先罩着你,起码我也是当舅舅的。”男孩拍着胸脯保证。
白生生有点不明白,问:“我是死了。”
“是啊!”
“那现在——”
男孩拍着白生生的肩,说:“我是这里老大,也就是你们凡人嘴里的阎王,这里是我地盘,以后你就是我的员工里,放心我保证给你好福利,比给上面那个破皇帝打工强。”
白生生想,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下次投胎不知还要经历什么,不如留这里也好。
“